纪念茅盾：《子夜》写作的前前後後 纪念茅盾：《子夜》写作的前前後後

纪念茅盾:《子夜》写作前后的以下文字资料，由边肖为大家收集出版。让我们快速看看他们！

茅盾先生是我国著名的小说家、散文家、文化活动家、社会活动家，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中国革命文艺的奠基人之一，代表作有《子夜》、《春蚕》、《夜读》等。他对中国文学的发展影响深远。1981年3月27日，他去世了。今年是他逝世39周年。我们发表了一篇关于午夜的文章的摘录作为纪念。

作家茅盾

1930年秋天，我患了眼疾、胃病和神经衰弱。医生让我少用眼睛，多休息。没事的时候经常去楼叔叔家和一些老乡聊聊天。他们是鲁府的常客。他们中的一些人是工厂主、银行家、公务员、商人和交易所里的投机者。听他们说了很多，对当时的社会现象看得更清楚了。当时蒋介石与冯玉祥、阎锡山在津浦线上作战，世界经济危机波及上海。在外资压迫、农村动荡、经济破产的影响下，中国民族工业面临绝境。资本家为了转嫁自身危机，加剧了对工人的剥削。而工人阶级的斗争方兴未艾。打开报纸，整版都是经济萧条、市场萧条、工厂倒闭和工人罢工的新闻。经常从朋友那里了解到，南方各省的苏维埃红色政权正在蓬勃发展，红军粉碎了蒋介石反复的军事围剿，威望日益提高。尤其是彭率领红军攻占长沙，更是大受鼓舞。这些消息只是片段，却激励着我。当时我就有了积累这些素材，消化它们，写一部白城红乡交响小说的想法。

1930年夏秋季，关于中国社会性质的激烈争论也与我小说写作意图的确定有关。当时的论战者提出了三个论点:第一，中国社会还是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推翻代表帝国主义产权、封建势力和官僚买办资产阶级的蒋介石政权是当前革命的任务，无产阶级领导着这场革命。这是革命性的观点。第二，中国走上了资本主义道路，反帝反封建的任务应该由中国资产阶级来承担。这是托派的观点。3.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既可以在共产党和帝国主义的反对下，也可以在官僚买办阶级的反对下生存和发展，建立欧美资产阶级政权。这是一些资产阶级学者的观点。我写这篇小说，只是想用形象的表达来回答托洛茨基主义者和资产阶级学者:中国没有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在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和官僚买办阶级的压迫下，中国变得更加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虽然有一部分具有法国资产阶级的性格，但是19世纪30年代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与18世纪的法国不同，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前途十分暗淡。他们软弱，摇摇欲坠。当时他们只有两条出路:投降帝国主义，走向买办，或者和封建势力妥协。

作者:茅盾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年份:2002-1

一开始我以为这部城乡交响曲会分为城市部分和农村部分，城市部分打算写一部三部曲，写一个初步的提纲。

第一种叫棉纱。这一部分写道:一是利用欧洲战争时期资本主义列强来不及东看的机会，中国民族资产阶级有了崛起的希望；轻工业棉纱纺织工业前景广阔。第二，在早期资本主义轻工业蓬勃发展的同时，农村的破产加速；被地方军阀压迫，被洋货剥削掠夺的农民再也活不下去了。中国生产的纱线和布料价格高于外国商品，农民买不起。因此，由于日本纱线的竞争，中国轻工业的萌芽濒临破产。日本的纺织业也是利用欧战的机会大赚了一笔。这时候就和资本雄厚的中国纺织业竞争了。这一部分主要论述工人和资本家之间的斗争。工人的两次罢工被资本家用分化和欺骗的手段破坏了。最后一次比前两次罢工更暴力，被资本家雇佣流氓破坏了。这部分有侧面的描述:第一，工人生产的剩余价值相当大，但是暴发户工厂主一家人挥金如土，使得工厂主加剧了对工人的剥削，引发罢工。第二，在第一次罢工期间，其他几家中国工厂煽动工人罢工，因为他们想失去一个竞争对手。然而，在第二次罢工期间，煽动者联合起来要求工厂主不要允许工人进入。这家工厂的老板认为把工厂卖给日本人会更好，但他仍然是个富人。当时我做了一个调研计划:一、棉纺厂内部组织和工作情况；二、日本纱厂竞争时代中国纱厂的处境；三、日本纱厂的竞争方式。同时，我还阅读了周的《中国纺织工业及其产品》。我准备先写业主性格比较有野心。他说，欧战后印度民族资产阶级的发展也是从轻工业开始的，印度的独立运动就是建立在这些民族资产阶级的基础上的。但成为暴发户后，他变得傲慢、奢侈，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当工厂第二次罢工时，他向一家外国银行借钱，被他哥哥阻止了。他说:“我们中国资产阶级有什么祖传遗产？”几千年来积累的剩余劳动力的现有形式是堤坝、运河、长城和无数的祠堂和寺庙。我们太累了，没法和外国人比，只好投降。

城市的第二部分是证券。这一部分的主要内容如下:1 .官僚、地主、失败的实业家都用自己积累的资本开办银行和交易所，从而打造了金融资本的堡垒。这就是中国转向资本主义的现象。第二，这些财阀的主业是勾结政府，搞垫款，包销债券，自己发财。第三，他们用各种方法吸收小资产阶级的储蓄，从外国银行借钱给政府。因此，他们一方面代表外国人扩大经济实力，另一方面又维护地方军阀和卖国政府。第四，剩余资本不做生产，而是以金融资本的形式获利，标志着中国资产阶级的极端堕落。

这一部分的主角来自三个方面:一是农村的高利贷者，在交易所投机成功后致富，两人都是以牺牲家乡一部分人为代价致富的。二、旧官僚产生了被剥削的时代，活跃在交换中。三、棉纱里的老板和兄弟。这三个人共同成立了一家银行。

故事梗概是这样的:银行开业当天，被银行一位股东忽悠，血本无归的两位A夫人和C先生，在听说仇人开了银行后前来结账。但是他找不到敌人。相反，他被银行家们说服去做好事或坏事。棉纺厂老板的弟弟，银行的股东之一，现在是财务主管。当他看到A夫人的女儿A小姐很漂亮时，他的心就不好了。他说，银行愿意接受A小姐作为工作人员，这可以算是对她母女之前所受损失的补偿。此后，司库多次勾引A小姐，但始终未果。因为A小姐的未婚夫丁先生在美国读电气工程，即将回国。在一次宴会上，司库把贾小姐灌醉了，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后来，甲小姐和财务主管大吵了一架。财务主管说要娶她，但A小姐拒绝了。司库接着说，考虑到没有这回事，说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你知道，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A小姐回心转意闹事，颜面扫地。我们忍忍吧。不久，她的未婚夫丁先生回到了中国，但认出了她的高中同学和财务主管。丁先生和贾小姐商量了婚事。A小姐没有勇气告诉丁先生，所以她不得不结婚。丁先生一心要开厂，IPO处处碰壁。他不得不与财务主管讨论并向银行借钱。司库拒绝了，但建议丁先生将出售财产所得的现金存入银行。丁先生自然拒绝了。后来因为看到工厂开不了，就听了财务主管的甜言蜜语，用钱买了一些美股。然而，纽约的股灾让他破产了。从此，这对夫妻就成了一颗失落的心。

作者:茅盾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年份:2008年11月

页数:312

城市的第三部分是标准黄金。表现的要点是:第一，金融资本家只是充当军阀的帐房，不能规范中国的产业。二、正如国际资本主义的衰落，中国资产阶级是以外族附庸的形式存在的，没有第二条路。3.但是，中国资产阶级还在撒谎，还自称中国资产阶级。

故事结构:第一，由于白银价格低廉，中国金融资本获得，工商倒闭。第二，中国的金融资本家，他们是买办阶级的化身，比商人更堕落。第三，由于对工人的剥削加剧，中国实业家很难生存。

这一部分的内容总结如下:谷先生三十年前得了半肢疯病，躺在一楼，与世隔绝，每天背诵《太上归经》。顾先生的大儿子在上海经营一家火柴厂，而他的女儿和小儿子在他父亲的家里工作。民国18年，由于土匪多次洗劫附近城镇，长子租了一艘小轮船欢迎顾先生来上海。从车里望出去，顾先生看到汽车、电车和小虫大楼的逼近，现代城市的紧张和混乱，年轻女性裸露的胳膊和腿的新时尚，所有这些都让顾先生感到心悸和眩晕。他展开手里的《太上归纳法》，想背出来平复心绪，却不行。大儿子一看，是今天报纸上给的。顾先生看了报纸，才发现有关于黄慧如案件的消息。看完之后，他晕倒在车里，再也醒不过来了。火柴厂老板有个表弟，是前两部的纱厂老板的弟弟。现为某银行副经理，兼营投机业务。他劝火柴厂老板不要抵押火柴厂，拿现金做黄金生意，火柴厂老板拒绝了。然而，他不知道妻子用私人储蓄做黄金生意。但是当金价突然下跌时，她也失去了一切。

火柴厂最终因为金银稀缺无法维持，抵押给外资银行。然而，它仍然是一个经理，给工厂的工人们演讲，仍然自称为“国内产品工厂”。

我本来打算用棉纱、证券、标金三部曲作为新小说的都市部分，贯穿其中的一个人是棉纱厂老板的弟弟。但是写完提纲，感觉这种形式不太理想:农村部分也要写三部曲吗？这个城市三部曲和农村三部曲是如何配合呼应的？等等，不好处理。于是我把计划放在一边。

11月转写中篇小说《路》，又回到写知识分子题材。但是只写了一大半，眼疾就爆发了第二次，这次比上次更严重。上次眼疾爆发的时候给我治疗的眼科医生这次无奈了。真是进退两难。上海眼科医生还挺多的，给我看病的是最好的。他无奈，所以，还有谁可以请教。幸运的是，郑振铎介绍了他的老乡，从日本回来在上海创业的刘。他检查了我的眼睛，说我是老结痂眼。现在我的眼睛没有结痂的眼睑，但是有疤痕。这不是这种眼疾的原因。这种眼疾之所以严重，是因为右眼角膜溃烂，变成了一个小洞。在左眼，从上到下有一层厚厚的面纱遮住了一半的瞳孔。听到这个我有点紧张。我问刘怎么办。他说右眼好治，只要注射自己的血清，一周左右就能恢复，但是左眼那层比较难处理，可能还要多少时间才能消除。所谓的自血清人，从我身上抽取一点血，然后配药。注射部位在右眼的角落。我听说我不得不在眼睛里打针，甚至在眼角。但是现在，只有去做。当天刘医生给我抽血，让我第二天注射。回家后，我告诉妈妈和德娇，她们都很震惊，说从来没听说过可以给眼睛打针。所以，第二天去的时候，德娇就和我一起去了。打针之前，刘告诉我要想别的事情，不要把打针当回事。我闭上眼睛，想着写作。过了一会儿，答应了刘。我睁开眼睛，不知道注射什么时候结束。刘问我是喝酒还是抽烟。我回答从不喝酒，但我抽烟很多。刘说，从现在开始，你也不能抽烟。又拿出一个药膏，每天说几次在眼睛上，擦完后轻轻搓几下，又给了一个小玻璃管，说药膏涂在管上。我忘了这个药膏的名字，但我记得药厂的名字是莉莉。回家后，德娇说打针是在右眼的眼皮上和左眼上，称赞医生技术好。在这个眼皮上注射不容易。因为刘医生叫我不要再读书写字了，反正也不要再用眼睛了，我妈让德娇来监督我。

我每周都去看刘医生。两个星期后，右眼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但左眼还是老样子。我对自己的病很有耐心，不看书看报。如果是这样，三个月后，刘说，我左眼上的云也退去了。他说，令他惊讶的是，我恢复得这么快。我说，这是因为严格按照你的教导。药膏还没用完。刘说，她可以继续每天晚上睡觉前使用一次，直到用完。我也喜欢教书。

在这三个月的休息时间里，虽然我的眼睛不能再用了，但我的思维是活跃的。我暂且抛开《路》，回到城乡三部曲。我决定改变计划，不再写三部曲，而是写了一部以城市为中心的长篇，后来是《子夜》。老谋“标金”的故事第一节顾先生因城市生活混乱紧张而造成的半肢疯癫和中风得以保留，但他却不是火柴厂老板的父亲，而是吴荪甫的父亲。火柴厂的损失等。，也是保留下来的，不过老板是周仲伟，而火柴厂老板的性格比原来计划的要复杂得多。

其次，我进一步研究了当时中国的经济现状，决定将纱线厂改为丝绸厂。因为，当时中国的工业生产以出口为主业，只有工厂贸易，而在法国里昂，美国的纽约市场早已站稳脚跟，但此时却因日本丝绸的竞争而逐渐失去地位。

这三个月好像在复习我读过的书，拜访了在鲁府遇到的老同乡亲戚，和他们长谈。俗话说得好，要古为今用，知其新。这一次，我们重温了国人的过去。在他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只是在1930年，上海的丝绸厂才从100家变成70家。无锡丝绸厂从70变成了40。广东丝绸厂也有类似的困难。苏州、镇江、杭州、嘉兴和湖州的其他丝绸厂十有八九已经关闭。四川有二三十家丝绸厂倒闭了。这是日本丝绸在国际市场竞争的结果。这坚定了我在《子夜》中以丝厂为主的信心。我也是从同乡口中得知，1929年，上海、江苏、浙江、河北、山西、吉林、辽宁各9家火柴厂，以及广州13家火柴厂宣告破产。这更坚定了我原来的计划，以内销为主的火柴厂，因为日本、瑞典同行的竞争，在中国站不住脚。这就是为什么我试图描述周仲伟和他的工厂最后的悲剧。

与此同时，我又参观了丝绸厂和火柴厂。第一次写创业者，写他们的性格比较犹豫。对小说中的人物描写有了一点心得。这是综合分析最熟悉的真实人物的性格，进而得出最接近的典型性格。这个原则自然也可以应用于塑造企业家的典型性格。吴荪甫的性格就是这样塑造的。吴的果断，大胆，有时冷静，有时暴怒，对手下人的要求很严格，一部分是从我对鲁的观察，一部分是从其他实业家的观察。周仲伟的性格是书中又一典型。我也是几个人整合创造出来的。……

1931年4月下旬，江泽民和秦艽前往鄂豫皖苏区。他们来告别，聊起四中全会后秋白心情不好，肺病，现在没工作；并告诉了我邱白的新地址。于是第二天，我和德娇去看望他们。邱白和志华见到我们很高兴，因为我们已经有四五个月没见面了。谈完家庭生活，邱白问我在写什么。我回复说我写完了《路》，现在在写小说，已经分了四章，我把前面几章的情节告诉了他。他很感兴趣，问了这本书的情节。我说，一言难尽。等我把几天写好的几章稿子带来，再详细讨论。过了两天，我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我拿着原稿，每一章的提纲和德校又走了一遍，下午一点。秋白看了稿子，说了对这几章和整个大纲的看法，一直到六点。我们谈得最多的是农民暴动那一章，之后也谈到了工人罢工。关于农民暴动的那一章没有提到土地革命，而是提到了工人罢工。就大纲而言，赵伯韬挑起第三次罢工，降低了工人阶级的觉悟，是不合理的。邱白给我详细介绍了当时红军和苏区的发展情况，说明了党的政策，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他建议我修改关于农民暴动的章节，写后面关于农村和工人罢工的章节。正在谈热闹，饭就放了上来，打算吃完饭再谈。没想到，饭一吃完，秋白就被告知家里有事，赶紧走。这是党的机关被破坏时，邱白夫妇必须立即转移的信号。但是匆匆忙忙，他们搬到哪里去了？我们带他们去了我家。当时我家在豫园路树德里，住在三楼的厢房里。二房东是商人。我曾经跟二房东说我教书。现在我带来了秋白夫妇。我跟二房东说，他们是我亲戚。我要来上海治疗，马上就要回去了。我让孩子睡地板，让秋白夫妇睡床上。志华大概是觉得我们太挤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秋白在我家住了一两周。那时候我每天都在讲午夜。邱白建议我把吴荪甫和赵伯韬最后握手的结局改为一胜一负。这可以更强烈地凸显出，工业资本家打不过金融买办资本家，中国民族资产阶级没有出路。秋白把稿子看得很仔细。我的稿子上说吴荪甫的车是福特，因为当时上海用的是福特。邱白认为像吴荪甫这样的大资本家应该坐高级车，建议改成雪铁龙。他还说大资本家极其愤怒绝望，会破坏什么东西，甚至有动物攻击。以上几点我都改了。但是我并没有按照他的意见继续写农民暴动和红军活动，因为我发现只根据这方面的一些吃耳朵的材料来写不好，当时我也无法现场体验这些生活，不如放弃我所热爱的东西，而不是把它们写成概念性的东西。于是我又把原计划缩小了，重写了章节大纲。这次只写了城市，没有写农村。但是，已经写好的第四章舍不得放弃，却依然保留下来，甚至成为全书的自由部分。这个新的章节大纲比前一个章节大纲要简单得多，其中的一些仍然保留着。

邱白在我家住的时候，我们也谈到了当时“左联盟”的活动。他问鲁迅。原来他没有见过鲁迅。我说:方便的时候我陪你去看看鲁迅。五月初的一天，冯雪峰突然来了。雪峰被派到刚印出来的前哨站。原来他没见过秋白，我就介绍了他们。当时我就想，家里条件太差，秋白没地方躲，对他的安全不好。所以我咨询了冯雪峰。我说鲁迅家比较安全。他住在川北路底的一套高级公寓里。房子很宽敞。住在这个公寓里的大多数人是欧洲人或日本人。中国人大多不去，但邱白和鲁迅没见过面。冲走合适吗？雪峰表示，这不是长久之计。他有一个可靠的去处。他有个朋友叫谢丹如，福建人。谢的父亲已经去世。他是一个大商人，在石楠开了一家银行。他的房子很宽敞。秋白住在那里绝对安全。但是，首先要征得谢丹如的同意，做一些准备工作。我们和邱白商量了一下，邱白同意了。我们还约定，如果谢旦同意，他就在《申报》上登个广告，多租一个房间，秋白和智华再租一个。过了几天，智华来了，说他们故居安全，可以搬回来。于是秋白决定搬回来。走的时候我跟他说，如果雪峰找个房子联系，搬到那里会比这个老房子安全。他也同意了。不久，雪峰帮他们搬到了谢丹如在石楠的家。

现在回来说说午夜。

和邱白谈过之后，我考虑如何压缩《子夜》的原计划。但还没开始写，雪峰又来找我，坚持让我在下半年做“左联盟”的行政秘书。不久，邱白也参加了“左联盟”的领导工作。他让我总结五四以来新文学运动的经验，让我写两篇论文。另外，那一年的夏天特别热，一个多月来每天总是华氏90多度。我家在三楼，热得无法呼吸。就这样，我只好心满意足地先写出新的章节大纲，把《子夜》的写作暂时放在一边，专注于“左联盟”的日常工作。直到10月份，我觉得写《子夜》的计划不能再拖了，于是辞去了冯雪峰“左联盟”的行政秘书一职，坐下来，按照新的章节大纲重新写了下来。我在1932年12月写的后记里说:《子夜》右章始于1931年10月，1932年12月5日上映；期间因病、因公、因沪战、因天气炎热，退学者也被记录长达八个月之久，所以依然行色匆匆，不难细看。”是指重新开始后的情况。

《子夜》的片名也有变化。我最初提出了三个标题:日落、草原大火和野火。后来我决定用夕阳，签了逸博馆的老板。当时应《小说月报》主编郑振铎的要求，计划从1932年开始在《小说月报》上连载。没想到，“128”上海大战突然发生。商务印书馆总厂被日军侵略炮火摧毁，《小说月报》停刊，我上交的那部分稿子也毁了。还好有自己写的稿子，有德智抄的复印件上交。为什么不用原笔名而不用逸墨博物馆的主人？这无非是一时的好奇。让人猜:新文学运动以来没写过的企业家和交流，现在都写了。这个人是谁？孟子说人在世间，不属于阳，就属于墨。杨就是主张“为我”的先秦诸子学派杨朱。杨朱的书早就死了，列子里只有杨朱的文章保存了“为我”的理论。我用“逸墨馆主”并不是说要相信杨朱的“我自己”主义，我用的是杨字下面的朱字，也表明我倾向于红色。《夕阳》取自前诗《夕阳无限好，被即将来临的黑夜掩埋》。比喻当时的蒋政权虽然打败了王、冯、阎、桂、张，表面上是全盛时期，实际上是在衰落，是“近黄昏”。

《小说月报》停刊，连载计划自然不了了之。我决定写一本完整的书，然后出版一本单独的书。于是到了1932年，小说后半部分的章节陆续写完了。其中最不方便的部分是关于工厂的罢工斗争。我改了这几章的大纲，删掉了很多避重就轻的情节。但这几章仍然是全书中最不成功的。我写小说的时候，经常花很多时间写提纲，反复推敲。一旦正式动笔，往往一口气写完，改动很少。所以我的稿子总是很工整。这大概是我写作的一个习惯吧。就在我反复推敲大纲的时候，我决定把标题从《日落》改成《午夜》。《子夜》是午夜，已经是午夜，快天亮了；这是从当时革命发展的形势来看的。

1933年2月，明凯书店出版了另一版《子夜》。在此之前，1932年夏天，我在《文学月刊》第一期发表了《子夜》第二章第一节的标题，在《文学月刊》第二十七期发表了《子夜》第四章的标题。

我还应该概述一下我如何才能参观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根据规定，买卖债券必须通过经纪人。证券交易所的门禁很严，经纪人除外。大户自然用电话指挥自己的经纪人进行交易，小户当场看到优势就想卖或买，要“抢帽子”，必须由经纪人带队才能进交易所。还需要说明的是，无论大家族，小家族，还是抢帽子的，手里都没有债券票。月底交割时，多头不收债券票，只收应得的盈利现金。对于空领导也是一样，就是不用交出债券票，只付掉的现金。

为了进交易所大门，我发现在商务印书馆罢工的时候，虹口分局的张裕安是交易所众多经纪人之一。我让他带我去交易所。他满口答应，并简单向我解释了交易所做生意的规则以及空头和头的含义。这是别人此刻可能无法理解的。但我不是。因为交易所的交易和我老家一年一度的树叶市场差不多。春蚕开始的时候，有几个人立叶排，手里却没有桑叶。蚕汛前三四个月左右，开始叶行的人对即将到来的蚕汛有不同的猜测。怀疑春蚕不好的人，把一些桑叶卖给他认识的农民，就像空头在交换；估摸着春蚕会熟了，就提前从镇上甚至邻近镇上拥有大片桑园但自己不养蚕的地主那里买了一些桑叶，这就像是在交易所里做牛一样。因为都是预售或者预购，所以每担桑叶的价格一般都比较低。蚕忙的时候，蚕熟了，叶子的价格就贵了，预售的要买比预售时贵三四倍的桑叶来应付农民。这样，他会赔钱，甚至破产。然而，提前购买的人利润很大。相反，提前买的桑叶越多，损失越大。叶市三个月左右结束，交易所每个月交割，差价到此为止。还有，开叶排的人经常传播假消息，让叶价涨跌。这些假新闻无非是邻镇的熟了或者坏了的蚕花。都说邻镇的蚕桑花熟了，也就是说邻镇的桑叶不够，要来这个镇买一些熊，使得当地的叶子价格上涨。反而假新闻说邻镇蚕花不好，邻镇桑叶多，会卖给本镇，使得叶价低。这些关于叶市的知识，还有《子夜》里关于丝厂的故事，都是促使我写《春蚕》的因素。

《子夜》第一版于1933年2月初印刷。从明凯书店买了一些样书后，我在2月4日带着儿子去川北露蒂公寓看鲁迅。鲁迅知道我于1931年10月辞去“左团”行政秘书一职，并专门写《子夜》，至今已有一年多。其间还写过几篇农村题材的短篇小说，比如《林家铺子》《春蚕》，但是《子夜》一直没有出版，所以鲁迅多次问我《子夜》的写作进度。现在《子夜》终于出版了，自然要尽快送一本给鲁迅。这是一本平装本，但精装本还没有印出来。当时我没有在扉页上题词的习惯。鲁迅打开书页，看到的是空白色。他一本正经地要我签字留念，把我拉到书桌前，打开砚台，把毛笔递给我。我说，这个给你随便翻翻。请大家发表意见。他说，不，我要留着这个。不看就想看，想再买一本。所以，我在扉页上写道:

鲁迅于1933年2月4日纠正了茅盾。

之后我把礼物都签了。鲁迅先生还让我参观他的书柜，专门收藏别人赠送的书。我看到一些书被小心翼翼地包在书皮里。然后，我们分成三个活动。我和鲁迅谈过《申报与自由谈》的问题。当时，李烈文已经编辑了《自由谈》。我和鲁迅都答应为《自由谈》写杂文支持李烈文。德智和徐先生聊家务，儿子跟着迎海去他的“娱乐室”。半个小时后，儿子突然跑回来，叫妈妈回家。原来是孩子们闹矛盾了。许广平走进“娱乐室”，大概是给小迎海打工的，拿了一盒积木给儿子。我们现在要走了。

文本茅盾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周郎古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