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普 “吴若甫绑架案”主犯的最后时刻

2004年2月3日星期二凌晨，北京赵华饭店对面的保豪酒吧。在给电影明星吴若甫“警官卡”之前，绑架者王立华已经制造了至少四起绑架案。

开始工作前，王立华检查了藏在胸前和背上的两支五四式手枪。我又检查了一下手表的时间。他还在内裤夹层里塞了一把手铐钥匙。后来他说随时准备逃跑。如果他知道警察使用了高科技的金属探测器，他会做一把木钥匙。以防万一，他身上还带着一颗手榴弹。他知道在准备大作战时做好充分准备是多么重要。然而，他通常不喜欢看电视。他没有认出他想绑起来的那个人。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开宝马的有钱人，就像他们之前绑架的那两个开丰田霸道和奔驰跑车的人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大灾难也是家喻户晓。

2005年9月13日星期二上午。王立华的最后时刻。他醒得很早，穿上一件崭新的花t恤和一套黄色尺码的西装，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在他看来，他还有机会。二审期间，他的母亲和姐姐向北京市最高法院提交了书面申请，要求法院对他进行法医精神病鉴定，声称他有精神病家族史。他的姑姑因精神障碍被劳动局认定为残疾人，多年来一直作为残疾人对待，靠领取国家补贴生活。他姑姑的儿子也因遗传因素被北京安定医院鉴定为精神病。如果他被确认身份，他可能会免于一死。

9点，王立华接到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通知，在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召开“死刑前家庭会议”，这意味着他的死刑已经得到最高人民法院的批准。这个27岁的职业绑匪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撤回供词

王立华在二审时收回了供词，他想活下去。“他说，‘这次事件影响这么大，我开始以为自己死了，所以什么都认了，还胡说什么抢国库。’“当时，参加庭审的记者说，王立华坐在被告席上看起来很放松。他不时忍不住笑，看着坐在画廊里的妹妹。与第一次审判不同的是，他几次举手表达自己的观点，试图让法庭相信他没有下令谋杀。

王立华的一条命是在吴若甫被绑架之前。二审检察官金说，2003年9月，打电话给服刑期间认识的、董利民等几个“朋友”，在平谷一家理发店绑架人质王平，并打电话向其父亲索要500万元。在电话里，王立华强调王平的父亲不应该报警。9月7日凌晨1点，王立华约好王平的父亲在京大熊猫开开高速公路大红门收费站南交赎金。王立华分两袋拿到了300万元。他以为王平的父亲已经报警了，于是给董利民发了一条短信。受害者王平被王清筱用链子勒死，埋在他们事先挖好的坑里。收回的重点是这条短信。王立华辩护律师韩冰认为，“这么做”不仅意味着“杀人”。在第二次审判中，王立华还坚持说他逃到一个社区躲了一夜，第二天回到人质被照顾的院子里，才意识到人质可能已经被杀了。王立华坚持要求检察机关核实短信内容，但被告知因时间原因已失去获取短信的条件。

离王立华27岁生日还有十天。1995年11月28日，17岁的他生平第一次得到了判决。那一年，工读学校的学生王立华，带着15岁的小金拿着菜刀和假手榴弹，闯入住在北京丰台区的一位浙江商人的住处，抢走了手机等价值2万多元的东西。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被判了9年，而在此之前的两个月，他刚刚因违反枪支弹药条例非法持有自制枪支被拘留15天。小金是他在看守所结交的朋友。说，王第一次面对庭审时曾说出自己的感受。“我翻过来的时候，被判了九年。那时候我疯了。我撕毁判决书，坐在地上哭泣。当时我想了9年，就像我现在想了50年一样，我才17岁。

确切地说，17岁以后，王立华再也没有哭过。他站在码头上，表情复杂。即使他被判死刑，他也总是微笑。在初步审查期间，王立华完全承认他发回的短信是“杀人”。他解释说当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什么都认了。警察问他短信发了什么。他说“杀，杀，杀”，并笑了。

一种观点认为，王立华确实是一个犯下滔天罪行的危险人物。王立华的姐姐王丽萍说他弟弟是个耻辱。“他小时候在学校，老师说别的孩子不准理他，他却从家里偷钱拿了钱。当他富有时，他每天都更多地包围他的孩子。他每天给他们买玩具和贴纸。他以为是‘老板’，然后就有了脸。”"他当时认为自己生来就是要死的，只是假装不在乎。"

曾与打过交道的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侦查员鲍振源说，王的行为很有计划，但他认为没有亡命之徒的勇气。他说，当他传讯王立华时，王冲的第一句话是:“你在说什么？”那时候，如果我有手榴弹，我们都完了。包振源说:“我对他说:‘你不是那个料！你已经把人绑了好几次了。你拿了300万然后杀了他们。这次你又追平了吴若甫。你活不下去。你比我更清楚。既然你已经死了，还有手榴弹，为什么不跟逮捕你的警察好好合作呢？你还是怕死。他立刻无话可说。"

华子和他的手下

王立平说，王立华上小学的时候发育较晚，看起来比同龄人矮小。“因为王立华在我们家附近出名了，警察总是来找他。在我的印象中，王立华每天都被警察搜查，王立华回家也不能不说几个案子。最多的一天，王立华去了五次警察局。”“我记得，当时王立华过着非常痛苦的生活。如果他告诉警察混在一起的人做了什么，他肯定会被其他人打。但别说，警察总会找他的。”

包振源说，王立华自己也承认自己“出身不好”，而王立平则认为一旦进入黑道，就很难再出来。“有一段时间，我们家决定让王立华躲在阿姨家的其他地方，为了躲避坏朋友和躲避警察。然而，王立华走后，麻烦更多了。只要当地出了问题，大家就推王立华，这让王立华觉得他不能走，不能留。”

对王立华来说，坐七年牢的“收获”之一是结识了许多兄弟。包括王清筱、董利民、梁军等参与绑架吴若甫等绑架案的人员，均为王立华俘虏。“有了搭档，他真的有了当‘大老板’的感觉。”鲍振源说，王立华在被提审时已经坦白，他有一个狱友，是一个又高又瘦的银行工作人员，王立华打算和他交朋友，问他银行的事情。聊天中，王立华得知银行的金库由行长和安全科长掌管钥匙。他认为如果他绑架了银行行长和保安科长，并把他们带到金库，他就不怕拿不到钱。抢金库的念头是王酝酿了七年的，他暗暗记起了一些银行的职务和行长的名字。

王立平说，王立华的兄弟们都认为他很好，因为他很勇敢。“王立华的一个朋友喜欢‘小姐’，大家都知道你不能把这种人当回事。过年的时候，这位‘小姐’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在那里她给那个男人打电话要钱。男人周围的人都告诉他不要给‘小姐’钱，乍一看是骗人的。但是王立华说，‘如果她没有骗你，你也没有帮她，你肯定会后悔的。就让她撒谎吧，你没什么可失去的，帮帮她吧。"

北京市公安局预审支队民警陈亮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王立华和他的手下互相欺骗”。“董利民最初被捕，把所有责任推给了王立华；当得知调查组的警察要逮捕王立华时，董利民说，你逮捕他的时候一定要枪毙他”“王立华并没有真正把那些人当作知己。他曾说:‘我觉得永福是山里的孩子，属于比较无情的那种人。但我从来不把他当朋友，因为在我眼里，他很自私，只想着自己，不顾任何人。如果没有意外，我感觉我们是在一起犯罪。也许看到钱后，他一定会杀了我。"

根据检方的分析，王立华和他的手下互不信任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第一次绑架后赃物分配不均。王立华找到了董立民和王清筱，并答应在他说出绑架计划时给他们一笔巨额赎金。然而，在获得300万元赎金后，王立华只给了董利民和王清筱每人10多万元，留给自己200多万元。王立华除了在云南买了两辆二手桑塔纳轿车，花了60多万元买枪外，其他的钱都用来赌博、吸毒和吃喝。王立华还在北京和河北租了10套房子，供他的女朋友和他的男人住。他同时养了两个女人，还不停地找年轻的小姐。有一次王立华打完球心情很好，给了小姐们5000元小费。鲍振源说，王立华被捕后，他每一句话都交代了这些内容。"甚至他还告诉他最喜欢他的两个女人中的哪一个。"。

搜查枪支，绑架

当王立华于2004年2月4日被捕时，直到发现他身上有两把枪，逮捕指挥部的官员才确认“是华子，是的，两把枪”。

办案民警都认为王和张军对枪支的迷恋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很难说王立华一直想‘做大事’，张军的‘榜样’也没有起到表率作用”。2003年初，王立华离开家乡，带着几个手下下到河北涞水野三坡，花300元从一个老猎人手里买了一把猎枪。包振源说，王立华出狱后就开始了找枪的生涯，到处都是“要枪”的风。2003年1月，王立华家的一个小伙伴在东北，想回老家。他夸口说他的许多朋友都有枪，并问王立华是否愿意去。王立华立即找到了一个朋友的车，这个叫“小二”的朋友搬到了辽宁省铁岭市和黑龙江省拉林市，拿到了三支猎枪。

这些枪显然不能满足王立华“干大事”的需要。2003年2月的一天晚上，王立华和一个朋友在北京五棵松附近的一家歌厅里寻找一位年轻女士。他的一个手下带来了一个叫小海的朋友，北京人，在云南犯罪被判刑，刚刚被释放。见到小海后，王立华想向他购买货物，但小海担心事故会影响自己，没有答应他。王立华计划独自前往贵州“寻找枪支”。鲍说，一个枪商卖给三支仿制的“六四”手枪和三发子弹。当王立华试枪时，他发现手枪可以用，于是他拿着枪带回了北京。“这次我买了把枪，王立华花了9100元，花光了大部分积蓄。”

除了自用之外，王立华一把接着一把买的枪都是他的兄弟们装备的。一位警方消息人士说，有趣的是，2003年夏天，王立华在丰台一家餐馆吃饭时，碰巧遇到一位前狱友，喝了太多酒。王立华从腰间掏出一支破损的六四手枪，随手递给了这位朋友。当警察审问王立华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朋友的名字。“一开始，他买的猎枪大多是普通的猎枪，太显眼了，不能作为标准手枪或冲锋枪使用。王立华认为如果他能得到一批标准枪支就好了。他知道买枪肯定有很多钱，所以拿到一笔钱是王立华需要考虑的问题。”

王立华的第一个绑架目标想到了一个开丰田霸道的王平。据说，王立华出狱时，他的几个“朋友”带他去一家非常高档的酒店欢迎他，然后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从楼下走了过来。在王立华的朋友中，一个叫“六哥”的人很快站起来和人们打招呼，但是领头的年轻人只是傲慢地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的态度让王立华很不舒服。他盘算着“六哥”至少有6.7亿元的身家，对这个年轻人如此客气。这小子肯定有来头。当“六哥”介绍王立华是他刚出狱的朋友时，小伙子不屑地说:“他不是刚抢了两万块钱吗？算个球，你早点找我，我跟公安局长打个招呼就把你捞出来。”当王立华听到这个人的语气时，他更加不安了。他问身边的人他是什么人，朋友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个拥有数十亿美元的大商人。事后王立华被警方讯问时表示，王平被盯上的原因很简单:一是王平家里有钱，二是看着王平很“尴尬”。

根据检方的材料，300万元赎金中有60万是180支枪的订金，仅定金就支付了30多万元。这次，王立华买了两枚手榴弹和几把折叠式冲锋枪、手枪等枪支弹药。为了将枪支弹药安全运回北京，王立华让手下梁军租了一辆捷达车和一辆面包车，并带了十几个兄弟去云南提货。一个月后，花光了所有钱的王立华回到了北京。他没有钱，王立华继续带人出去绑架。他们先是试图绑架王平的弟弟，但没有成功。然后他们不断绑架别人，才发现绑错了人。然后，王立华像以前一样踩在现场后决定不绑架，而是绑架开豪华轿车的人。2004年2月2日，在朝阳某歌厅前，王立华团伙选定一辆奔驰跑车，绑架了司机杜某。得知杜某借了别人的车，没钱交赎金后，王立华释放了杜某。第二天，他来到三里屯宝豪酒吧门前，盯上了一辆宝马X5吉普。这辆车是吴若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