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亚诺 谈莫迪亚诺的书与回忆
安行喜欢历史论莫迪亚诺的《书与回忆》
作者:易大靖
《青年咖啡馆》，帕特里克·莫迪亚诺著，金龙哥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年5月。
2010年，帕特里克·莫迪亚诺的小说《青年咖啡馆》中文版出版后，我在书评中说:
“我几乎读完了莫迪亚诺的翻译小说，但我从未希望在当年10月的第二个星期四晚上为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相反，我觉得他不可能一直这样写——2007年出版的第25部小说《午夜撞车》，据说在法国很畅销，我在书店订完了，很薄的一部……”
？？？？2014年10月第二个星期四的这个加班之夜，当然证明了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这个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这位1945年出生的法国作家，获奖感言是“用他记忆的艺术，再现了人类无法把握的命运，揭示了占领时期的生活世界”。
在书评中，我对莫迪亚诺的小说有一个简单的评论:
“曾经在论坛上，‘我什么都不是’是莫迪亚诺粉丝的暗号。当时，网上关于这部小说到底是‘暗铺街’还是‘暗铺街’的讨论，就像王小波称赞查梁铮翻译的《我爱你，彼得建造的大城市》一样热烈。我读了王的《黑暗的街道》。莫迪亚诺痴迷于描写二战后年轻人的自我迷失，但直到他读了另外两部小说《八月的星期天》《缓刑》后才学会。这种损失既是年轻人与生俱来的青春病，也是战后西方形而上学的集体损失。换句话说，莫迪亚诺的小说总是说那些年轻人迷失了，找不到自己。这个主题有战后焦虑在里面。至少，我通过莫迪亚诺的小说，对战后西方思想和人物走向有了一点粗浅的了解。”
借用文学批评家韦勒克和沃伦的文学理论，作家和作品往往随着时间节点的变化而变化。那么，以此类推，一个获奖作家也会有两个时间段的读者群。我的普通读者显然属于前一个时间段，仍然持有上述根深蒂固的观点。众所周知，获奖，尤其是诺贝尔文学奖，经常被谈论的是“获奖本身”，而不是“作品本身”。与其说“莫迪亚诺配得上诺贝尔奖”，不如从他的作品中接触和认识作家。为了寻找章节和句子而讨论和引用一个句子及其翻译只是为了谈论信息，而不是为了阅读。
十几年前在网上论坛读到莫迪亚诺的时候，他的作品已经在国内翻译出版了十几年:薛丽华译的《黑暗铺子街》1986年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随后是张译的《青春幻想》1987年由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1990年先后有花城出版社的《八月的星期天缓刑》、丽江出版社的《曾经的青春》和《寻找我》。近十年来，译林出版社出版的《黑店街》是一部比较大型的《星方环城大道》《黑店街夜查》《午夜撞车》《地平线》《缓刑》《青春咖啡馆》等。这么多中文翻译是什么意思？解释一，把莫迪亚诺看成一个奇怪的作家是不合理的；第二，从这些译文中，我们不仅能把握到这位法国作家受到出版社青睐的一些因素，还能读懂他作品的深层内容。如果用“失落”这个词来概括他的小说，我们还可以列出以下关键词:记忆、青春、秘密、巴黎、占领时期、花园、消失、流放、搜索...因为巴黎，有各种各样的街道、广场和商店名称，这无疑使他的小说充满了城市感，让人很容易接近和阅读。对于二十多岁的读者来说，莫迪亚诺在我读过的这些作品中，我认为最值得一读的是《黑暗铺子街》和《八月星期天的缓刑》，这两部作品不仅高度呈现了莫迪亚诺小说的主题，而且在结构和文本上都属于代表性作品。尤其是《八月星期天的缓刑》表现出对自身弱点和对悲剧命运的顺从的高度格调和品味。
？？？？很多评论都提到，莫迪亚诺采用了某种形式的侦探小说来框定他的小说，可以用“迷失”这个主题来补充他的小说。读了十几年的莫迪亚诺，应该承认，形式上的简单，内容上的罗列，不仅仅是流行，而且失去了文学的品质。简单对比一下，在战后的法国小说流派中，莫迪亚诺远比新小说流派更清晰、更有意义。晦涩可能是优秀文学的标志，可读性也是。正是因为这种形式感，莫迪亚诺的小说呈现出拼图和冰山的效果，对大尺度的空白空间呼吁着无尽的意义。回忆、青春、秘密、巴黎、占领时期、花园、消失、放逐、寻找……除了指出莫迪亚诺小说的清晰与单纯不一样之外，更重要的是指出，即使这些“关键词”容易被贴上标签和鄙视，即使这些关于年轻人的故事容易被带入和感伤，多愁善感也不是莫迪亚诺小说的主要特征。许多伟大的作家痴迷于收复他们最熟悉的地方。例如，福克纳用他邮票大小的家乡牛津建造了他的约克纳帕塔法县，马尔克斯是马孔多，帕慕克是伊斯坦布尔。这个空的控制权也属于莫迪亚诺的战时巴黎，是“战时”的背景。这也说明了他在创作中对时间的掌控——这也可以说是受到了限制——莫迪亚诺出生于1945年，父亲是犹太人。当我们读到德国占领巴黎时他岌岌可危的家庭中最弱小的人物时，我们不禁将作家的童年记忆与他的创作联系起来。从莫迪亚诺的记忆中，确切地说是虚构的记忆中，我们读到的是一个时代的沉重和严肃。这种基调不仅与战后的作家有关，也是互相杜撰的。当我重读加缪战时的作品，尤其是他的地下抵抗运动照片集时，最好的解释就是莫迪亚诺的小说。
记忆的艺术被诺贝尔奖推崇，但莫迪亚诺所追求的身份认同和西方世界第三世界民族文学的离散身份文学主题是两个时代的潮流。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一个更重要的现象是，就莫迪亚诺小说的整体性而言，不变的主题和大致的形式值得探讨。这是我四年前固执的观点，也许现在我要补充一个问题，为什么诺贝尔奖现在要表彰这位在占领时期一直展示自己生活的作家？当然，我们不能影响瑞典文学院法官的想法，但这是每一个热爱文学的读者的基本权利，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
我记得2001年诺贝尔文学奖宣布时，奈保尔是谁。朋友李重茂几乎马上回答:花城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书《米格尔街》。回顾莫迪亚诺在中国的出版情况，我想结束这篇文章。在整个八九十年代，外国文学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的阅读。以莫迪亚诺为例，有法国文学翻译家刘明久先生主持的丽江出版社的《法国20世纪文学丛书》，也有花城出版社的《20世纪外国文学精粹》，但后者很少被提及。其实这套书不仅包括两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奈保尔和莫迪亚诺，还包括现在被无数人熟知的巴别尔和卡弗。作为读者，有必要向本系列的策划人陈、、致敬。今天，类似“莫迪亚诺是谁？”读者的反应要简单快捷得多，但文学作品总是需要用眼睛阅读，而不是用手指点击和搜索；这提醒我们，发现未来的作家也需要这种老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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