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宽 中国航母第一人：陈绍宽的未竟航母梦

随着陈绍宽近40年海军生涯的结束，也有了他的中国第一艘航母的梦想。陈绍宽后半生，从未提起过海军强国和航母的梦想，仿佛从未拥有过。

1923年，身着军装的陈绍宽非常英勇。个人资料图片

作者:李佳伟

“又羞又羞！”看着眼前的一幕，56岁的海军总司令陈绍宽异常愤怒:公开的海军司令部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清除”了，一片混乱。来搜查的军事间谍搜遍了所有人，甚至他还被一个小间谍踢了屁股。

这是发生在1945年12月底的一幕。

陈绍宽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三个月前，日本无条件投降。他还代表国民政府出席了投降仪式，并被授予抗日战争胜利勋章。

面对蒋介石封锁渤海湾切断共产党人海上运输的命令，陈绍宽拒绝执行。打着“抗战时期邵宽服役不多，已经以同乡为耻”的幌子。如果他再参加内战，他会感到极大的内疚”，于是他南下维修。

蒋介石大骂:“你怎敢！”他的心腹陈诚趁机对蒋介石说:“现在是拿定主意的时候了。”

当年12月31日，蒋介石撤下海军总司令部，清除了陈绍宽的嫡系，成立了新的海军部，由亲信陈诚担任主任。突然离开的陈绍宽，决心与蒋介石决裂。

至此，陈绍宽近40年的海军生涯，连同他的中国第一艘航母的梦想，宣告结束。

陈绍宽后半生，从未提起过海军强国和航母的梦想，仿佛从未拥有过。

未来的军官

1889年，陈绍宽出生于福建省勐门镇路雷村，父亲陈肇雄在“海旗”号巡洋舰上当过水手。

4300吨级的“海旗”号巡洋舰是当时北洋水师最大的军舰。当时陈肇雄是船上的一名水手，后来晋升为管轮中士。在一次与海盗的战斗中，他与关岱萨镇兵建立了深厚的参谋和参谋友谊。

一天，他带着儿子陈绍宽到船上玩。海岐船停靠在闽江口，陈绍宽蹲在船弦上。他缠住一个水手问:“大海是什么样子的？”

“哦，大海就像一个大嘴巴的魔鬼！”水手取笑他:“你害怕吗？”

“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你不怕，我也不怕。”陈绍宽回答道。

这时，一个水手从高高的桅杆上滑下来，似乎从天而降。他站在陈绍宽面前问:“你敢爬吗？”不怕？"

“我爬上去给你看！”陈绍宽刚要爬，就听到“孩子们呢？”提问的是队长萨镇冰。

知道是陈肇雄的儿子，萨镇冰笑着说:“过来，让我看看。”

陈绍宽上前一步，鞠躬道:“大人安好。”撒振兵觉得这个乡下来的孩子正派不羁，心里很有感触。他继续问:“你读过书吗？”

“在村里读学校。我已经读完了《诗经》第二卷。”陈绍宽回答得很流利。

“好，好，继续学。以后我会送你去海军学院。”萨镇冰认真地答应着。

这是陈绍宽一生中第一次遇到萨镇冰。这一年，陈绍宽15岁，这次邂逅决定了他的人生道路。

陈绍宽进入省会名校格致学院后，正是因为萨镇冰的大力推荐。很快，萨镇冰赞助他去了南京江南海军军官学校，这是陈绍宽投资海军的开始。

1908年，陈绍宽经陆军部海军处考核合格，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南京江南海军学院第六期驾驶班。

从江南海军军官学校毕业后，陈绍宽与同期14名毕业生登上“同济”号训练舰，开始了为期三年的见习生活。

在此期间，陈绍宽去上海拜访了萨镇冰。

看到他介绍的学生取得了学业上的成功，萨镇冰非常高兴。这位在中国海军史上“生前享有良好声誉”的海军上将打开了自己的声音。

萨镇冰对没有机会参加甲午战争感到无限遗憾:“不过，我亲自参加了中法战役。战场就在马江。当时我海军的中下层官兵都很勇敢，但是上级军官无知，对世界潮流一无所知，对海战技术也不了解，所以死伤惨重。”

萨镇冰渐渐凝重起来:“我们的军械陈旧，炮弹不够，部署的鱼雷也很少，根本就失去了攻击力。海军军官的惨死和勇往直前的勇气，实在令人敬佩。”

陈绍宽刚出校门的时候，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攻击朝廷，而且是从朝廷大员萨提督的口中说出来的，真是让人耳目一新，震惊不已。

“朝廷和百姓最初对海军的估计很高，海军常常以此为荣。”萨镇冰叹了口气。“然而，自甲午战争以来，我们改变了对海军的旧态度，从骄傲到自卑。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也可以说是一个根本性的变化。从此，中国海军的命运已经决定。海军在人们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哀悼比死亡更糟糕。当人们死去时，他们无能为力。这是我军的耻辱。只有我们这些没死的人，你们这些未来的军官，才能洗雪。”

后来的历史表明，萨镇冰在海军军营的言论对即将开始海军生活的陈绍宽影响很大。

第一艘航母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北洋政府海军部派陈绍宽、郑丽清到欧洲观战，目的是吸取近代战争的教训。

1917年5月，陈绍宽作为英国大使馆武官，随英国海军上将司令参加了著名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格罗林战役，因成绩突出被英国女王授予欧洲战争特别功绩勋章。

然而，这并不是陈绍宽欧洲之行的最大收获。最大的收获就是见证了第一艘船的下水空。

1918年，英国将“恩加丹号”、“盖世号”等大型船只改装为水上飞机航母，其中盖世号配备了飞行甲板，成为世界上第一艘真正的航海航母空。当年7月，从盖世起飞的7架舰载机轰炸了德军空军事基地，显示了航母的强大作战能力。

目睹这一幕的陈绍宽意识到了船空对于现代海战的重要性。在调查报告中，他写道:“当现代海军想要在海战中发起攻击时，必须依靠船上搭载的飞机。”

回国七年后，陈绍宽升任第二舰队司令。这时国民革命军已经发动北伐，陈绍宽革命军改旗易帜，率领船只停泊在南京。这个人在“海荣”号船上指挥，碰巧遇到了前来监督战争的蒋介石乘坐的“楚通”号船。陈绍宽决定去拜访并会见总司令。

在船舱门口，卫兵拦住陈绍宽，举手敬礼，说:“总司令刚上床就睡着了。”

陈绍宽刚要来回走，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请陈司令。”

砰的一声，舱门打开了，蒋介石穿着一件大衣，摆出一副值得尊敬的下士的样子，急忙招呼他:“请，里面说话。”

仪式结束后，蒋介石坐下后，陈绍宽退后两步，拉过门边的椅子坐下。蒋介石看了看身边的沙发，笑着说:“坐近一点。”

蒋介石的快刀斩乱麻打动了邵宽。他忍不住联系了以前经常在烟榻上会客的军阀孙。

“海军顺应大局，参加国民革命。非常好，非常好。”蒋介石咧着嘴说。

陈绍宽简要汇报了军事情况后说:“海军的煤和镣铐是孙手里的。改旗后，费用和煤都被拒绝了，希望革命军支持。”

蒋介石边听边看陈绍宽:眉毛粗鼻子直，头发短。坐着不动，虽然后面有椅子，但我不敢靠在上面。半个多小时，我只是把脚平放在地板上，双手放在大腿上。我不会改变我坐在危险中的姿势。这正是蒋介石想要的。尤其是陈绍宽的重风度让蒋介石放心。

“费用的问题，我到了上海之后，一定要优先解决，绝对没有问题。革命军不是北洋政府，不会有债务。”蒋介石当场保证票，转身对秘书说:“记下来。”

蒋介石接着说:“现在，你们是国民革命的海军军官。我们的民族革命是恢复国家政权，也就是建立一支庞大的海军。建设我们的中华民国，成为世界一流的海军国家，完全取决于你们的士兵。”

第一次见面，蒋介石的平易近人给陈绍宽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回到船上后，他对部下说:“蒋总司令有全局眼光，革命政府一定要重视海军。”

陈绍宽也不会想到，蒋介石未来18年成为海军强国和航空母舰的梦想怎么了。

陈绍宽福州故居。1969年7月，陈绍宽因病在福州逝世。图//CFP陈浩社

没有炮艇，就没有外交

1928年12月5日，刚刚升任海军处长的陈绍宽亲自撰写了《关于扩充海军的呈文》，对海军的建设和发展提出了一些建议。

其中有这样一条:“拟至少建造4艘驱逐舰，耗资约1200万元；两艘潜艇，约600万元；三艘巡洋舰，约3000万元；一家运营商空需要2000万左右。”

正是这一建议的最后一项，使得陈绍宽成为中国第一个提出建造航母的人。

没想到，蒋介石驳回了陈绍宽关于建造航母的呈文。当时蒋介石正计划从各派获取军事力量，他对海军始终心存戒心。

陈绍宽的建议没有引起蒋介石等人的注意，在全国派遣会议上与其他建议一起被否决。

更让陈绍宽无法接受的是，蒋介石将渤海舰队编为第三舰队，将广东舰队编为第四舰队，并在四舰队之上设立海军调度处，取代原海军司令部统辖四舰队，目的是制衡海军。

当这个计划出来时，海军中有很多反对意见。陈绍宽与时任海军总司令杨树庄、第一舰队司令陈一起，提出了“请求统调各舰队”案、“推迟裁减海军总司令部”案、“成立海军特别部”案等三大建议。

在蒋介石的授意下，这三个建议连同陈绍宽先前提出的建造航母的建议，在一次军事会议上被否决了。陈绍宽、杨树壮和陈愤怒地当场离开，表示抗议。

第二天，陈绍宽对记者说:“海军在今天被认为是无足轻重的，海军部隶属于军政部，就像清朝时海军隶属于陆军部一样。今天，虽然成立了一个部门来购买多头头寸，但这只是几个有承诺和签名的案例，相当于曹静的级别。满清没有海防，民国想犯错吗？”

不久，离开南京回到上海的陈绍宽和陈，共同辞去海军第一、第二舰队司令职务。陈绍宽也辞去了海军处长的职务，并立即发表了《致全国同胞的报告》:“中国过去的外交可以说没有最后一句话:最后一艘间谍炮舰。因此，外交总是处于被动地位。如果我们现在想废除不平等的地位，我们必须建立武术来实现我们的目标……”

陈绍宽在辞呈中写道:“我军提出的案件，都没有通过。绍宽哭，力疲嘘，不动众听……”

蒋介石对两个舰队指挥官齐琦的辞职感到惊讶。五天后，蒋介石前往上海鼓励陈绍宽和陈，表达中央和个人的挽留。

面对两位指挥官，蒋介石承诺重视海军建设。他说:“我们曾经说过，要有15年内造60万吨的希望。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可以在5年内完成，抵御世界强国的海军，巩固我们的国防。”

蒋介石还特别告诉陈绍宽，60万吨级的舰艇应该包括3艘航空母舰。

陈绍宽被蒋介石的解释所感动，被蒋介石特别强调航母建设所鼓舞，于是取消辞呈，出任海军部长。

担任海军部长后，陈绍宽把航母建设作为海军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列入所有海军建设计划。他多次起草报告和制定计划，呼吁拨款建设航母舰队，甚至为航母停泊的四个基地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但蒋介石承诺造60万吨级舰艇和3艘航空母舰，只是安抚海军的权宜之计，根本没有作为紧急事项处理。蒋介石要大力发展空军，投入少，见效快，却始终没有给陈绍宽足够的财政支持。

另外，由于派系斗争的需要，国民党内部有一种声音，可笑地提出不仅不需要建造航海空母船，而且现有的船只也不需要。应该作为商船卖给商人，买200只小船守海就够了。

陈绍宽曾在《元旦职业培训话》中说:“现在我们国家被欺负得太厉害了，我们不能阻止人，我们不能使人不欺负我们，我们不能使人不压迫我们。人们看到我们没有反抗，所以他们毫无顾忌，压迫我们。

“但是一个小国和一个小国怎么能欺负这样一个大国和这样一个大国呢？想起来真的很尴尬。”

航母梦破碎

航母的梦想被搁置了一段时间。1934年7月10日，陈绍宽在马尾创办第一所“海军大学”，旨在培养现役舰长，提高军官素质，为海军有朝一日拥有航母储备人才。

为了提高教学水平，陈绍宽邀请日本海军的佐佐木椿和海军的法律顾问春平教授军事和国际公法。

令陈绍宽惊讶的是，他邀请日本人讲学，却被一些中校军长视为“与虎谋皮”。有人直接上书蒋介石“罢黜日本人”。

事实上，陈绍宽创办马尾海军大学，聘请日本人讲学，都是蒋介石亲自批准的，但现在的蒋就像一个旁观者。

陈绍宽再次辞职，理由是“人才虽弱，但难胜重任”。蒋介石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派孔祥熙去“劝他赶快回国”。

面对前来安慰的朋友，陈绍宽说:“如果急着复职，以后还能当官吗？”

后来，在蒋介石“共患难”的建议下，陈绍宽选择再次信任蒋介石，回到海军部。

1934年圣诞节，蒋介石派姐夫宋子文邀请陈绍宽到奉化溪口和他一起过年。陈绍宽在溪口住了几天后，姜才在雪窦寺见到了他。

见面时，蒋介石问了我的身体状况后，问陈绍宽:“你最近看了什么书？”

“最近阅读的《海军战略理论》是美国人少将·马汉写的。这是海军第一次系统的理论工作。”陈绍宽回答道。

蒋介石颇不以为然:“你，不如多读点古籍。”后来，他给陈寄去了一份公文的精装本，对23军长的反陈只字不提。

蒋介石害怕福建海军的强大力量，并试图借此机会从渔民那里获得利益。溪口会议自然没有提到这件事。

1937年，抗战爆发后，陈绍宽亲自到江阴视察，指挥了抗日战争时期唯一一次海战。结果日本利用飞机空母船出动了数百架飞机，几乎炸毁了所有的主力海军舰艇，这是中日战争以来最惨烈的海战。此后，海军再也无法组织舰队作战。

随着江阴海战，陈绍宽进一步认识到了航母空的作用，他更加渴望建造航母，提升海军实力。

1943年11月，陈绍宽代表海军部再次提出海军建设计划。

这时，陈绍宽不再满足于拥有几十艘航母空，而是在打造几个航母集群。

陈绍宽提出将我国沿海地区划分为四个海军区:第一区从辽宁安东到山东半岛成山头；第二个区域是从成山头到长江口；第三个区域是从长江口到广东汕头；第四区从汕头到中越边境。各区组建了5艘航母的海防舰队，中国沿海需要20艘航母，每艘航母造价18亿元。

这个计划让包括蒋介石在内的许多人目瞪口呆。

但是，陈绍宽在当月月底中央训练总队关于海军建设的讲话中说:“虽然建设一支海军需要很多钱，但是国家存不下这笔钱。因为当国家被侵略，民族被压迫去打仗的时候，就要付出更多的金钱和损失。”

其实按照当时中国的现实，陈绍宽的上述计划可以说是幻想，根本不可能实现。陈绍宽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他认为应该提醒蒋介石，他从未放弃过拥有航母和海军力量的梦想。

1945年8月，抗日战争即将胜利，陈绍宽结合海军舰艇现状，制定了《海军分房计划》，两年前对计划进行了修订。

在这个计划中，陈绍宽将航母的数量从20艘减少到12艘，目的是让更多的人接受这个计划。陈绍宽解释说，这12艘航母肯定不是一次建成的，工期是30年。前十年计划建造1艘万吨级航母和1艘8000吨级航母，每吨造价6280美元。

不难看出，陈绍宽的计划其实很多，但就在他准备实现酝酿已久的航母梦的时候，内战爆发了，蒋介石正在思考如何打败共产党，建造航母和建造海军的承诺被彻底忘记了。

蒋介石去台湾省前曾视察海军，看到海军管理松懈，纪律涣散，水兵行动迟缓，与陈绍宽治军严明相比相形见绌。

临走时，我愤怒地给陈诚、桂永清等人留下了一句话:“我被你们这些人打败了！”

1947年，蒋介石派朱绍良到来雷，请陈绍宽外出掌管海军。

朱绍良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前来拜访，陈绍宽关上门，朱绍良怒气冲冲地回来了。事实上，在朱来之前，陈绍宽就已经收到了萨镇冰的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快回避”。

没多久，朱少良换上便装，悄悄走了过来。陈绍宽逃不了，只要他硬着头皮出来见客。

朱绍良开门见山地说:“到了委任状的时候，老前辈们就要离开福建，去台湾分一杯羹。”陈绍宽也直言:“我六十多岁了，月是故乡，水是故乡。你去台湾省做什么？”

朱绍良不肯放弃，陈绍宽不肯死:“如果蒋委员长一定要让我飞到台湾省，他就得跳下飞机，死在福建海的波涛中。”

新中国成立后，陈绍宽历任华东军政委员会委员，福建省政府副主席、副省长，中国革命委员会中央副主席。他于1969年死于胃癌，享年80岁。

据解放后担任私人秘书20年的潘守正说，陈绍宽后半生从未提起过海军强国、航空母舰的梦想，仿佛从未有过。

潘守正回忆说，陈绍宽生前多次向他回忆在海军军官学校时的一幕开学典礼:鲁迅入学时，开学典礼由学校总经理蒋主持，礼堂中央摆放着孔子牌位。所有的师生都要跪着敲牌位，唯独鲁迅没有跪，没有拜。

仪式结束时，蒋把鲁迅叫走，但未能说服鲁迅。不久，鲁迅以退学抗议。

陈绍宽晚年回忆这件事，对潘守正说:“我以前没注意这件事。现在回过头来看，从这个跪拜就能看出光明与黑暗的区别。鲁迅离开学校后，从一个光明走向了一个光明；从童年到成年，我在黑暗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