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松传 水门事件后：中方专机迎接尼克松再度访华

“中国人邀请尼克松访华时，刻意强调福特谨慎缓慢的步伐与尼克松举世闻名的破冰之举形成鲜明对比，从而明确释放出这样一个信号:他们对中美关系进展缓慢深感不满。”

1976年2月20日，中国外交部礼宾司司长朱传贤和中国驻美联络处政治参赞钱大勇乘专机抵达洛杉矶机场，迎接尼克松夫妇访华。四个人在飞机梯子的顶部合影。图/受访者提供

作者:周瑶

“我在等你爸爸。”

1975年12月31日，在中南海的“游泳池”里，毛泽东告诉应邀来访的尼克松的女儿朱莉·艾森豪威尔和女婿大卫·艾森豪威尔。

这时，美国总统福特刚刚离开。12月1日，福特对中国进行了为期四天的访问，双方没有发表联合公报。1972年使毛泽东和尼克松走到一起的苏联问题，在1975年成为毛泽东和福特之间的障碍。

为了打破僵局，毛泽东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邀请因水门事件下台的美国前总统尼克松访华。

“超级门房”

这已经不是尼克松卸任后第一次应邀访华了。

1974年8月，在尼克松辞职返回加州的几天后，他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自周恩来的电报。周恩来向他表达了良好的祝愿，并邀请他再次访问中国。

两个月后，尼克松因静脉炎住院，毛泽东亲自打电话表示慰问，表示中国随时欢迎尼克松来访。

1975年7月，美苏两国领导人在芬兰赫尔辛基会晤，签署了旨在改善共产主义阵营与西方国家关系的《赫尔辛基协定》。同月，当毛泽东会见来访的泰国总理克里时，他说:“水门事件被夸大了。请写信告诉尼克松，我非常想念他。”

当时，中国“出土文物展”正在美国举行，闭幕式将于8月28日在加州旧金山举行。时任中国驻美联络处政治参赞的钱大勇在党委会议上向联络处主任黄镇建议，他可以在闭幕式后顺便拜访尼克松夫妇。黄镇认为尼克松是即将离任的总统，时机不对。没想到，两天后，我收到外交部的电报，指示黄镇去拜访尼克松夫妇。

闭幕当天，黄镇和朱琳带着钱大勇和一秘沈若昀参观了洛杉矶圣克莱门蒂。

87岁的前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副所长钱大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他们到达约定的时间时，他们在大门外按了很久的门铃，才有一名警卫前来开门。晚上吃了一顿清淡的饭后，院子里一片漆黑。总统夫人解释说，工作人员可能忘记开灯了。这让钱大勇深深感受到，一旦总统下台，“门前车马越来越少”。

这一次，黄镇带来了来自中国的更为紧急的邀请:毛泽东希望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快见到尼克松。

尼克松立即致电当时的美国国务卿基辛格，表示只要福特不反对，他准备在9月启程前往中国。基辛格说服他，如果这位辞职不到一年的前总统在现任总统福特亲自访华之前访问中国，会让新政府难堪。

现在，福特的中国之行结束了，尼克松立即接受了毛泽东女儿和女婿带回来的再次邀请。

1976年新年后不久，时任外交部副部长的王海荣向外交部党委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派专机去美国会见尼克松，仍按元首规格接待。

79岁的朱传贤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派首席礼宾乘坐专机接即将离任的总统是“超级礼宾”。

在外交部礼宾司工作了10年的朱传贤印象中，中国只派出过一次专机接其他国家的政治领导人。那是在1975年，当时他乘坐专机前往非洲欢迎莫桑比克当选总统萨莫拉访华，因为“对方穷”。

这一次的情况更加特殊。尼克松执政时，曾安排他的前任林登·约翰逊总统在旅行时使用军用飞机，但他的继任者福特没有给他同样的待遇。

按照惯例，外交部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接待小组，成员包括钱大勇和朱传贤。他陪同朱莉和妻子从美国来到中国，并奉命留在北京参加接待工作。

尼克松办公室主任杰克·布伦南上尉是主要对接人。他打电话报告说，尼克松不久前刚刚做了静脉曲张手术。为此，接待组决定，船员返航时尽量不要停车，减少途中时间。

中国民用航空总局北京管理局迅速成立专机分队，由北京管理局副局长曲带队，与机长、肖德良共同执行专机任务。

政府专门改装了这架飞机。机舱中间有两个房间，一个给尼克松和他的妻子。机舱后部作为美国随行人员的休息场所，前部供中方人员使用。机器还配有小火炉，可以同时供应中餐和西餐。

横跨海洋的震动

2月6日，新华社播发公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邀请尼克松先生夫妇于1976年2月21日，即第一次访华四周年后再次访华。他们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据撰写的《尼克松传》报道，当地时间2月5日下午，中国驻美联络处副处长韩正式向福特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斯考克罗夫特通报了这一消息。

几乎与此同时，基辛格还接到了尼克松的电话。对方解释说，中国只把通知他的时间提前了36小时。基辛格根本不相信。

美国大选即将开始。福特总统和加州州长罗纳德·里根将于2月24日在新罕布什尔州争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尼克松选择在如此敏感的时候访问中国，很多人对此极为恼火。

当天，基辛格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显然，尼克松总统开启中美关系取得了历史性成就。我们希望增进两国之间的关系。前总统作为普通公民的访问将成为这种关系的象征。

在下午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美国政府发言人罗恩·尼森强调，这只是一次私人访问。他明确表示，美国政府不会为此买单。

2月7日，新华社发布消息，华国锋出任国务院代总理，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世界再次震惊。

8日，福特在新罕布什尔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强调，尼克松访华不会产生任何“政治后果”，“普通公民进行这样的访问是健康有益的”。不过记者注意到，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也就不多做评论了。福特还表示，他认为华国锋的任命不会影响中美关系。

据美国国务院东亚和太平洋事务局9日发布的新闻通报，尼克松访华和中国政局变化成为美国主流媒体讨论的焦点之一。

《纽约时报》认为中国人邀请尼克松访华，是为了强调“福特谨慎缓慢的步伐与尼克松令人瞩目的破冰行动”之间的鲜明对比，从而明确释放出这样一个信号:他们对中美关系进展缓慢深感不满。

媒体一致表示理解福特的尴尬。《华盛顿星报》称尼克松的访问是“一次尴尬的朝圣”。《波士顿环球报》尖锐地指出，尼克松的访问将使整个世界感到困惑。水门事件发生了什么？"尼克松应该主动避免再次羞辱自己的国家。"

敏感的记者可以看到，邓小平的立场再次面临危机。路透社记者罗杰斯从北京报道，北京大学出现了批评邓小平的海报。《纽约时报》认为，近年来有许多迹象表明，毛泽东对周恩来和邓小平领导的行政组织并不满意。“问题只在于:华国锋上台是中国派系斗争的最终结果，还是权力向‘激进派’过渡？”

不过，媒体也承认，这将是美国人认识中国鲜为人知的领导人华国锋的第一次重要机会。

诉讼威胁

2月11日，美国驻华联络处代理主任亨利·萨耶向美国国务院报告，中国发来的签证申请显示，外交部礼宾司司长朱传贤将率团赴美会见尼克松。

在随后的电报中，塞尔还建议，由于朱传贤是前往美国处理联合国和中国驻美联络处以外事务的最高级别官员之一，并在福特和基辛格访华期间发挥了“重要和建设性”的作用，他应该得到应有的礼遇。

美国国务院在与国家安全委员会协商后，回复萨耶:驻华联络处应该去机场迎接尼克松，并礼貌地表示愿意提供必要的协助。但除非中方提出要求，否则不会主动提出任何具体建议。至于朱传贤，美国政府非常重视他的地位和作用。但由于尼克松此行的私人性质以及飞机在美国停留时间较短，除了正常的贵宾待遇外，并不打算提供额外的礼仪。

2月18日晚，在北京首都机场，绘有蓝色“中国民航”字样的波音707飞机腾空而起空。

北京时间19日晚，飞机在加拿大温哥华降落。船员被带到中国驻温哥华总领事馆。按照计划，飞机将在温哥华停留两天，办理各种手续。

午饭后，钱大勇计划给中国驻美联络处副主任韩旭打电话，询问他的“家”，并在专机上报到。

电话是联络处一秘沈若云接的。沈若昀告诉他，韩旭已经去洛杉矶附近帮助尼克松处理相关事宜，并代表中国驻美联络处为尼克松送行。

她还表示，她刚刚收到美国国务院的通知，一名中国政府债券持有人起诉洛杉矶地方法院，请求中国偿还债券，并申请扣留专机进行财产保全。法院已受理此案。

突然，钱大勇变得紧张起来。

从1972年2月尼克松访华，到1979年5月中美签署《解决资产索赔协议》，历史遗留的债务问题一直是两国博弈的焦点。

和朱传贤商量后，钱大勇决定乘最快的航班去洛杉矶。这时，外交部的电报来了，也发出了同样的指示。

最近的航班将在半小时后起飞。领事馆紧急与当地民航部门沟通，对方同意通知航班等待。钱大勇到达后，航班立即起飞，比预定起飞时间晚了10分钟左右。

钱大勇到达洛杉矶后，住在酒店，加入韩旭，与尼克松驻圣克莱门特办事处主任布伦南组成临时小组。韩旭负责统筹，布伦南负责跟进法院消息，钱大勇负责其他事务。

临时团队立即为尼克松夫妇和中国接待员预订了从洛杉矶到东京的航班。韩旭还联系了中国驻日本大使褚晨，请他帮忙预订从东京到北京的航班。根据计划，机组人员将暂时留在洛杉矶。

钱大勇还被勒令起草反对扣留专机的公开声明。他向《中国新闻周刊》回忆，大致内容是:中方派出专机欢迎尼克松夫妇访华，飞机意外被扣留。我们对此感到遗憾。

此时，温哥华领事馆并不安静。一名使馆工作人员急忙去找朱传贤，说有一个人打电话来找负责飞行尼克松的人。我该怎么办？

朱传贤接了电话。对方声称持有中国政府发行的债券，并要求解释。朱传贤用流利的英语问，你知道是哪一年吗？

对方回答，一百多年前。朱传贤回答:“很简单，你去找一百年前发行债券的人要债！”

送走对方后，他立即向外交部做了汇报。

与此同时，乘务长曲召集全体船员召开内部会议。会上决定将船员分成三组，三名船长各带一组，命名为“党小组”。“如果其中一些人被扣为人质，其余的人可以把飞机开回去。”队长肖德良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外交暗流

当地时间2月19日凌晨，沈若昀奉命致电美国国务院负责东南亚事务的副助理国务卿威廉·格雷斯汀和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官员理查德·所罗门，要求美国政府履行协议，为航班提供一切安全保障。

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将军立即与尼克松办公室主任布伦南联系，建议他们向中国驻美国联络处提出，尼克松愿意改乘商务航班前往日本，然后从那里搭乘中国专机。布伦南同意了。

随后，格雷斯汀奉命邀请沈若昀讨论这个问题。

美方转达了尼克松的意愿，表示如果中国和尼克松坚持原计划，美国政府也将提供一切必要的便利和安全保障。然而，没有法律办法确保飞机不会被扣留，只能确保飞机在被扣留的情况下最终被释放。

沈若昀回答说，中国政府对美国飞往中国的专机给予礼遇，但美国政府以可能被扣留为借口，阻止中国专机来美，这是“完全不合理的”。她说:“我们只能认为这个问题是美国政府故意设计的。”

这一指控立即被美方驳斥。事后在给副国务卿罗伯特·英格索尔的报告中，他们说:“中国人相当顽固，完全不合作。”

当天，尼克松还与韩旭讨论了这一情况。尼克松重申他愿意改乘民航班机，但韩旭也坚持说他得到了北京的指示。尼克松亲自发电报给北京进行沟通。

当天下午，尼克松在华盛顿的律师还联系了美国国防部法律顾问梦露·李，评估资产被扣押的风险。门罗说，他认为风险很高。

同一天，洛杉矶特勤局通知美国国务院，根据他们得到的信息，向当地法院申请资产扣押令的女子代表台湾省。国务院东亚和太平洋事务局负责中国事务的一名副局长立即飞往洛杉矶，阻止局势发展。

当晚，朱传贤和机组人员收到中国外交部发来的电报，要求按原计划起飞。

尼克松登机

当地时间2月20日上午，专机准备起飞。朱传贤打电话给外交部办公厅总机，告诉他专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韩旭和钱大勇提前到达洛杉矶国际机场专机接待区。许多警车停在停机坪上，警示灯在闪烁。大批记者在候机楼前等候。

他们随时与布伦南保持联系，对方告知法院没有进一步消息。

从温哥华起飞两小时后，专机抵达洛杉矶。当时云层很低，屈与合作，顺利着陆。泛美空公司的机组人员和员工开始了飞机加油和检查等日常事务。

专机到达后，尼克松夫妇的车队立即从圣克莱门蒂出发，大约一个小时后抵达机场。除了布伦南，还有15名美国联邦特工陪同他。

尼克松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打着深色领带，而他的妻子帕特穿着一件毛领外套，提着一个手提包。他们和韩旭等人握了手。

尼克松有一个习惯，就是和妻子一起停在舷梯顶上，转身挥手告别。但这个时候，朱传贤和钱大勇正站在他们旁边。

多年后回头看，朱传贤猜想他是想向外界展示它。“你看，中国外交部的一个礼宾司司长专门来接他！”

“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钱大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但他迫不及待地想走。上飞机前，他让韩旭未雨绸缪把声明拿回来。"洛杉矶已经过去了，下一站是安克雷奇."

天气不正常

上了飞机后，尼克松停止了微笑。他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朱传贤和钱大勇与尼克松夫妇聊了一会儿，他们仍然称他们为“总统先生”和“总统夫人”。

钱大勇对尼克松说:“1972年在白宫玫瑰园，你说你想再次访问中国。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他补充说:“在你第一次访问中国之后，形势出现了转机。在你任职期间，我们达成协议，从美国购买了10架波音707飞机。今天，我们很荣幸能开最好的车来接您。”尼克松笑了，又高兴了。

当飞机停在安克雷奇加油时，美国海关人员上来检查并没收了飞机上的水果。钱大勇想，我没扣飞机，只好扣水果。中方辩称，这种水果是在专机上使用的，并没有进入美国，最终美国放行了。

飞机再次冲上天空，向中国飞去。大家都松了口气。

当我在太平洋空的时候，从中国传来消息，北京当地的天气非常糟糕，我可能需要在其他地方着陆。这让接待团队再次紧张起来。飞机必须在21日准时到达，完美呼应尼克松四年前访华。

当北京天气稍有好转时，中国民用航空局局长刘存信立即安排试飞并降落在首都机场。

下午4点，飞机停在东京。再次起飞后，我收到了来自北京的好消息:我可以降落了。

北京时间2月21日晚8时，专机平稳降落在首都机场。

新任国务院代总理华国锋、外交部长乔、中国驻美联络处主任以及以代理主任塞尔为首的美驻华联络处三位官员在机场寒风中等候。

那一年，北京的冬天似乎异常寒冷。没有我第一次访华时的仪仗队，接机的人中没有周恩来。

尼克松夫妇被送到钓鱼台国宾馆18号楼，他们第一次访问中国时住在那里，进行为期九天的访问。

三天后，美国总统大选初选在新罕布什尔州拉开帷幕。

“对福特政府的委婉批评”

2月23日，萨耶向美国国务院汇报了尼克松的接待情况:中国人民精心安排，不仅要热情，还要保证接待规格略低于福特总统，以免得罪美国政府。机场欢迎仪式低调而非正式。毛泽东和尼克松的会面时间比与福特总统的两小时会面时间要短。在第二天的欢迎晚宴上，美国驻华联络处的官员没有被安排在第一桌。

事实上，美国的安排也很谨慎。此前，中国外交部礼宾司致电邀请“10余名中联办高官夫人”参加欢迎宴会和文艺演出。联络处经过商议，认为7这个数字比较合适，在咨询美国国务院后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根据美国国务院东亚和太平洋事务局2月23日的新闻发布会，各大报纸都重点报道了尼克松访华的照片。

媒体注意到尼克松在欢迎宴会上的祝酒词:“有些人天真地认为签署‘原则宣言’可以立即带来持久和平。”路透社评论称，一些观察人士认为这是对《赫尔辛基协议》的影射，而其他人则认为这是对福特政府的委婉说法。

《华盛顿邮报》非常粗暴地说，这次访问表面上只是一次感情用事、无伤大雅的访问，实际上是半自吹自擂、半跪半拍马屁，有在外交和政治上说是非的嫌疑，只不过发出了错误的信息，让中国人认为邀请前总统访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纵美国政治，使美国更加亲中、反苏。

《华盛顿星报》称，福特总统的竞选经理们战战兢兢地关注着这份报告对他访华的影响。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尼克松访华后新罕布什尔州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支持里根的选民中有5%是因为福特赦免了尼克松。

与此同时，美国国务院官员正在密切关注中国专机的回归。

2月24日，负责东南亚事务的副助理国务卿罗伯特·米勒给基辛格写了一份报告，称出于某种原因，威胁要提出拘留申请的女子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然而，由于她或其他债权人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飞机在返程途中被扣留的风险明显增加。

他分析说，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中国机组人员肯定会离开，将飞机归还美国的责任转移。如果美国政府为此买单，无疑会受到媒体的批评，尤其是在媒体对尼克松访华持同样批评态度的情况下。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归还飞机的费用:加上机组人员的返程票，大约是5万美元。

米勒说，虽然理论上有可能取消第二次飞行的飞行许可，但从外交角度考虑是不明智的。因此，唯一现实的选择是，是否向尼克松提出这个问题，建议他乘坐商业航班返回中国；另外，如果提案不被采纳，是否应该告知中方，美国不接受归还飞机的责任？

幸运的是，这种风险最终没有发生。

2月29日，专机从北京起飞，经广州、东京、安克雷奇成功将尼克松夫妇送往洛杉矶。随后，机组人员安全返回。

互相解读

3月10日，美国驻香港总领事查尔斯·光泽向国务院发电报，汇报与香港《大公报》社长费义民会面的情况。

费义民说，中国严重误判了美国人民对前总统尼克松访华的反应。在充分理解美国媒体的批评态度后，中国领导人采取行动，略微降低了此行的礼仪标准。他举了三个例子:北京在最后一刻决定不允许美国电视台使用卫星直播；最初的计划是允许美国记者乘坐带走尼克松的专机一起访问中国，但后来取消了；游览桂林、丽江时，让尼克松一行随媒体乘坐两艘游船。此外，华国锋在告别宴会上祝酒词中祝福小布什总统身体健康。

费一民多次重申，中国领导人和他本人都对美国人的激烈反应感到惊讶。他坚持认为美国人误解了中国对尼克松和水门事件的态度。他说，这一邀请只是对尼克松为改善中美关系所做努力的致敬，与美国内政无关。他还开玩笑说，听到福特总统赢得了新罕布什尔州的初选，他松了一口气。

在报道的最后，费通常被认为是中国政府在香港的半官方发言人，所以中国人民有可能打算通过他向华盛顿转达他们的歉意。

钱大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尼克松曾通过秘密渠道与中国约好，并于1974年第二任期与中国建交，但被水门事件赶下台。因此，毛泽东此举，一方面没有忘记老朋友的用意，另一方面又抢先福特一步，间接表达对中美关系停滞不前的不满。

当年11月，福特在大选中以微弱劣势落败，卡特当选总统。1979年1月1日，在卡特任期内，中美正式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