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尼西亚人 夏威夷的发现者：从波利尼西亚人到库克船长

几乎所有太平洋岛屿都无一例外地被波利尼西亚特有物种占据。波利尼西亚人的祖先来自大陆。虽然都是优秀的渔民，但对陆地动植物比较熟悉，比如芋头、香蕉、椰子、红薯、葫芦和各种热带水果，还有猪、鸡、狗和老鼠，这是四种传统的波利尼西亚食肉动物。

作者:袁岳来源:三联生活周刊原标题:岛王-夏威夷

美国夏威夷岛

与美国相比，夏威夷没有优势，但与其他波利尼西亚岛屿相比，夏威夷是群岛之王。那么，夏威夷是如何从一个地处偏远海域的小岛，蜕变成如今的海上霸主的呢？这个过程极其有趣，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夏威夷瓦胡岛

夏威夷符号

今年年初，国航开通了从北京直飞夏威夷的航班。2月15日周日晚上，我从北京首都机场飞往夏威夷，下午16: 30到达檀香山陆璐国际机场，晚餐没有任何耽搁。这次旅行有问题吗？其实也不奇怪。都是时差反应。夏威夷紧挨着国际日期变更线，这是世界上每天最晚结束的地方。

下飞机后，这种表面上的新鲜感很快就消失了。一群人出了机场，就遇上了堵车，公交车在高质量的美国高速公路上飞驰，和美国任何一个大城市的高峰期都没什么区别。我终于到达了游客居住的怀基基海滩，但我感觉自己在曼哈顿。到处都是高端奢侈品店和五星级酒店，还有提着购物袋的游客。唯一不同的是亚洲面孔多了一点。我去一家牛排店吃饭，新鲜的牛排其实是夏威夷生产的，好像是姚明的第二故乡休斯顿。晚饭后出去散步，游客少了，街上随处可见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像洛杉矶市中心的夜晚。

“国内大部分旅行社都把夏威夷作为美国游的最后一站，比如‘美国东西海岸+夏威夷16晚17天’。”导游对我说:“这些行程大部分在美国本土，只在夏威夷停留两天一夜，所以国内游客基本都是来夏威夷购物，最多花半天时间游览珍珠港。想想看，对于这些刚去过美国大陆的游客来说，夏威夷和美国没什么不同，只是小一点，一点都不新鲜。”

的确，如果你只把夏威夷当成美国的第50个州，那么这个地方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如果你把夏威夷和其他受欢迎的度假岛屿进行比较，差异就会立即显现出来。说到度假岛屿，离中国比较近的巴厘岛、长滩岛和马尔代夫，或者离中国比较远的斐济、塔希提岛和毛里求斯，都能提供同样阳光明媚的海滩度假胜地，光看照片几乎分辨不出来。夏威夷不乏阳光沙滩和度假胜地，但有一个特点是其他岛屿所没有的，那就是随处可见的熟悉的文化符号。夏威夷为人类贡献了许多新的术语、知识和概念，其中许多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说到夏威夷的文化符号，珍珠港当然是首选。日本偷袭珍珠港让这个太平洋海军基地名声大噪，这里发生的故事从根本上改写了二战的进程。现在著名的军舰“密苏里”号也停泊在珍珠港，日本军队在那里签署了投降书。

当你参观珍珠港时，你一定会注意到许多当地工人穿着短袖衬衫，上面印有充满热带风情的彩色图案。这就是著名的夏威夷衬衫，它已经成为热带地区上班族或游客的标准着装。

参观完珍珠港后，你决定乘公共汽车绕岛一周。一路上你肯定会看到骑自行车的人在训练。他们练习起源于夏威夷的铁人三项。一年一度的夏威夷铁人三项世界锦标赛被公认为该赛事的最高级别赛事，每年都吸引着世界顶级体育狂人。

当你开车去瓦胡岛的北海滩时，你会看到许多人在冲浪。皮肤晒得黝黑的女孩和男孩一个接一个地在几米高的海浪间自由行走，姿势潇洒优美。你可能没想到这项独特的运动实际上是在夏威夷发明的。夏威夷群岛独特的地理位置使这个地方能够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海浪，尤其是北滩接收到的来自北极地区的风浪。无处不在的海浪激发了夏威夷人的想象力，最早发明了这个新游戏。后来因为好莱坞的大力推广，终于风靡全球。

夏威夷瓦胡岛北岸的威美亚湾是冲浪者的天堂

瓦胡岛北岸有许多陡峭的山峰，看起来很奇怪，看起来像外星星球。看起来眼熟吗？是的，电影《侏罗纪公园》就是在这里拍摄的。此外，很多我们熟悉的好莱坞大片和美剧，比如《风语者》、《哥斯拉》、《我的失忆女友》、《迷失》，当然还有《珍珠港》，都是在夏威夷拍摄的。

看腻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扬声器里有悠扬的吉他音乐。这种独特的声音来自著名的夏威夷吉他。据史料记载，这种平膝弹吉他的方式是由一位名叫约瑟夫·科库库的夏威夷中学生发明的。那是在1889年，年仅15岁的科库库用金属棒不小心从一把西班牙吉他上滑过，发出的声音让他着迷，夏威夷吉他就这样诞生了。如今，夏威夷吉他及其变体已经成为美国乡村乐队的标配，可以说是夏威夷对世界音乐最大的贡献。

当你饿的时候，找一家餐馆，点上你最喜欢的带酱汁的鸡块，味道香甜，新鲜到你的胃口。你认为这种美味的食物来自日本吗？错了。其实起源于夏威夷料理，是当年在岛上工作的日本人偶然发明的。他们把酱油、日本米酒和夏威夷菠萝汁混合在一起做拌饭，于是世界上就有了一种叫“招烧酱”的调料。

嗯，夏威夷对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贡献。其实远不止这些。从科学上讲，夏威夷是现代火山学的发源地，许多关于火山的术语来自夏威夷方言。夏威夷也是气候变化研究的发源地之一。没有夏威夷，我们对温室效应的理解将不得不倒退至少20年。从政治上讲，夏威夷是孙中山发迹的地方。可以说，没有夏威夷就没有孙中山，没有孙中山，中国历史就完全不一样了。夏威夷也是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的出生地，也是张学良晚年的地方。奥巴马就读的中学，张学良的公寓和墓地，现在都很容易找到。

没有其他岛屿像夏威夷这样对人类文明做出如此巨大的贡献。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是夏威夷？这个岛有什么奇观？答案在于这个岛的历史。

2008年铁人三项世界锦标赛在夏威夷大岛克罗伊克斯-科纳海滩举行

为了反驳这一理论，一群夏威夷航海爱好者成立了波利尼西亚航海协会，完全按照传统的波利尼西亚工艺建造帆船，并于1975年3月发起海试。这艘船是由两艘独木舟连接在一起组成的。主要材料是胶合板和碳纤维板。船体用树脂凝胶粘合，没有钉子。建造这艘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证明波利尼西亚人可以不依靠现代导航设备，只依靠洋流和星座，从夏威夷航行到大溪地。他们的第一次试航失败了，船在风暴中迷了路，最后死了几个人。第二年再试一次，最后成功到达大溪地，以同样的方式返回。此后，该船成为传播波利尼西亚文化的使者，多次往返于太平洋诸岛，受到各地的热烈欢迎。1994年，该协会建造了一艘双体船，这次完全使用传统材料和技术，再次取得了成功。

然而，这样的测试只能证明在岛屿之间航行在技术上是可能的，但不能证明波利尼西亚人真的这样做了。但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那就是几乎所有的太平洋岛屿都被波利尼西亚特有物种占据，无一例外。波利尼西亚人的祖先来自大陆。虽然都是优秀的渔民，但对陆地动植物比较熟悉，比如芋头、香蕉、椰子、红薯、葫芦和各种热带水果，还有猪、鸡、狗和老鼠，这是四种传统的波利尼西亚食肉动物。这些物种几乎在所有的太平洋岛屿上都可以找到，说明最早的移民必须做好准备，否则不可能带着一切。

复活节岛是这些岛屿中唯一的例外。这个岛上没有狗、猪和椰子，但是有鸡和老鼠，还有芋头、香蕉、葫芦等几种经济价值很高的农作物也在，说明第一批去岛上的人是有准备的，只是因为距离太远，狗和猪都死在了海上。

复活节岛一直被认为是人类破坏生态环境的案例，但后来的研究表明，主要原因是岛屿太小，自然条件相当恶劣，不小心很难恢复。类似的情况在其他波利尼西亚岛屿上并没有发生，这说明这个民族还是非常注重保护环境的。比如很多波利尼西亚神话传说都与自然资源保护有关，上面提到的桃金娘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种树是夏威夷人最重要的建筑材料，非常珍贵。夏威夷流传着一个神话故事，说一对年轻夫妇非常相爱。火山女神佩莱看中了她英俊的丈夫，想把它留给自己。然而，当她的丈夫拒绝时，嫉妒的佩莱把他变成了一棵树，但其他神看不见，所以她把她的妻子变成了一朵红花，永远和她的丈夫在一起。夏威夷人通过这个故事告诫后代不要采摘红花，间接保护了这种珍贵的树种。

此外，波利尼西亚人普遍实行种姓制度，根据出身和技能将人划分为不同的等级，并依靠一种叫做卡普的禁忌制度来约束低种姓的行为。人类学家认为，这种禁忌制度的巨大影响之一是限制了波利尼西亚人对自然资源的狩猎。比如很多禁忌都是关于捕鱼的，对低种姓的捕鱼范围和时间都有详细规定，间接保护了渔业资源。研究表明，在欧洲人到来之前，夏威夷的近海鱼类种群非常健康，没有鱼类灭绝。后来，当欧洲人前往该岛时，尤其是卡普制度被废除后，大量夏威夷沿海鱼类物种开始灭绝。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夏威夷人没有破坏环境。其实任何一个地方如果被人类入侵，其生态环境必然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也不能例外。以夏威夷岛为例。为了有足够的食物，当地人不断清理土地，摧毁低海拔地区所有的本土植被。他们带来的猪跑进山里，四处挖掘寻找食物。结果挖了很多水坑，滋生了大量的蚊子，导致了疟原虫在家禽体内的传播。最后，几只珍贵的鸟类因为感染了疟原虫而灭绝了。

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古代人没有意识到大自然的许多秘密，犯了许多粗心的错误。最典型的例子是欧洲人发现和征服美洲的过程。这一过程之所以进行得如此顺利，并不是因为欧洲人有枪有马，而是因为欧洲人带来了许多致命的传染病，而大多数美洲原住民都是因病而死。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夏威夷。

瓦胡岛波利尼西亚人的居住地

夏威夷王国的毁灭与重生

1778年1月18日，英国航海家詹姆斯·库克偶然发现了夏威夷岛。为了纪念他的一位资助人，库克船长将这个岛命名为“三明治岛”，后来又改名为“夏威夷岛”。

库克船长是地理大发现时期最好的航海家。他最早发现并考察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这两个地方后来说英语的原因与他直接相关。他还发现并考察了许多太平洋岛屿，多次与波利尼西亚人打交道，认为自己非常了解这个国家。他与夏威夷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进展顺利。岛民对他和他的船员非常友好。许多当地妇女主动上船，要求与船员性交。库克无法阻止它，所以他不得不放手。但这并不是说当地女性滥情，只是因为波利尼西亚人从来没有见过白人，认为自己是神的后裔，希望通过性交从神那里获得力量。

第二年，库克船长再次造访夏威夷群岛，一切顺利。然而，当他动身回家时，遇到了风暴，不得不返回夏威夷修理受损的船只。在此期间，双方发生了冲突，几个当地人偷走了库克舰队的一艘小船。库克之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他的解决办法就是绑架对方首领作为人质，逼迫对方归还被盗物品。这次他决定也这样做，绑架了夏威夷岛的酋长卡拉尼·奥普。没想到这次会遇到一个刁钻的头。酋长手下的一个战士看出了库克的意图，趁库克不备，用木棍打了他的头，把他打倒在地。几个勇士冲上去把库克刺死在沙滩上，一代枭雄就这样死了。

1779年，库克船长在夏威夷大岛上被杀

库克的舰队逃回了英国，但在岛上留下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梅毒。虽然梅毒只能通过性交传播，但夏威夷人还没有进化出对梅毒的免疫力，一旦感染就会遇到困难。岛民不知道什么是梅毒，这引起了恐慌。卡拉尼·奥普酋长的侄子卡美哈梅哈决定在混乱中获胜，并借此机会将夏威夷群岛据为己有。

根据夏威夷民间传说，卡美哈美哈出生时，一颗彗星穿过空。有人猜测是哈雷彗星，所以认为他出生于1758年。据说卡美哈美哈身高两米多，天生就有神力，并动了象征力量的那霸石。根据夏威夷民间传说，谁能搬动这块巨石，谁就成为夏威夷岛的霸主，所以卡美哈美哈有使命感。当时老酋长卡拉尼·奥普已经死了，他的继承人是他的儿子。卡美哈美哈拒绝接受，决定奋起反抗。他不仅强壮，而且是一个善于学习的智者。他意识到那些从海上来的人拥有比自己先进许多倍的武器，于是他等待机会偷了几支火枪，并绑架了两名英国水手，强迫他们传授制造枪支的技能。后来，几名海军军官自愿担任顾问，帮助他提出建议。在欧洲人的帮助下，卡美哈美哈迅速脱颖而出，在一场残酷的战斗中击败了竞争对手，统一了夏威夷岛。

之后，他去毛伊岛和瓦胡岛探险，将这两个重要的岛屿据为己有。征服这两个岛屿的过程相当血腥，瓦胡岛上著名的景点“大风口”就是明证。这是陆璐北部的一个悬崖缺口，日本飞机在那里轰炸了珍珠港。据史料记载，卡美哈美哈的军队将400多名瓦胡人勇士驱赶到这里，然后强迫他们跳下悬崖摔死。幸运的是，卡米哈迈哈很快意识到，剩下的岛屿没有使用武力，而是使用外交手段和宗教力量迫使对方投降。

1810年，卡美哈美哈正式统一夏威夷群岛，建立夏威夷王国，并宣布自己为国王。这是夏威夷群岛历史上第一次向同一个人投降，这与卡美哈美哈的非凡勇敢有关，但也是欧洲先进技术与原始部落碰撞的必然结果。如果卡美哈美哈没有突然得到一批强大的火枪和战舰，夏威夷各部落之间原本的力量平衡就不会轻易被打破。

这类似于外来物种的入侵。

卡美哈梅哈于1819年因病去世，他的长子卡美哈梅哈二世继承了他的王位。因为这个儿子当时才20岁，卡美哈美哈一世最宠爱的妻子成了实际的管理者，类似于慈禧太后听政时期。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与其他古代帝国接触西方文明的过程极为相似，几乎可以视为新旧文明碰撞的必然结果。

首先，在太后的指示下，卡美哈迈哈二世自愿放弃了卡普制度，相当于放弃了夏威夷人的原始宗教信仰。几乎与此同时，大量西方传教士涌入夏威夷传播基督教教义和思想。卡美哈迈哈二世在25岁时和妻子一起去了英国，这是夏威夷国王第一次离开家乡。不幸的是，他们都在伦敦感染了麻疹，很快就去世了。继任者卡美哈梅哈三世当时只有10岁，王国的实际主权掌握在亲戚手中。在这些摄政王的建议下，卡美哈梅哈三世积极进行现代化改革，建立君主立宪制，大力发展教育。然而，历史学家普遍认为，土地私有化是卡美哈梅哈三世推动的最关键的改革措施，为欧美商人进入夏威夷内陆铺平了道路。

古拉尼牧场位于瓦胡岛北部，是美国医生兼传教士贾勒特·贾里德于1850年从卡美哈梅哈三世购买的。据说花了1300美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买山总面积约1200公顷，包括一排风化严重的山峰，当地人称之为长北山。表面上看，这个牧场似乎没什么价值。没想到贾德的后人把这个牧场租给好莱坞拍电影，不仅为主持人赚了不少钱，还为夏威夷做了一个极好的形象广告。

当然，当年贾德买地的时候，也只是想养牛，并没有想那么多，但这次事件却掀起了西方人来夏威夷买地的热潮。购买土地后，商人有理由留在夏威夷，合法从事各种商业活动，成为第一批在夏威夷定居的外国人，为夏威夷王国的最终解体奠定了基础。

说起来，西方人其实很早就来到了夏威夷，但他们大多很早就来到了这里，活动也仅限于港口。库克船长“发现”夏威夷后不久，美国商船就把这些岛屿变成了补给站，为来往于中美之间的商船提供食物和淡水。这些商船将动物皮毛从美国运往中国，以换取丝绸、茶叶和瓷器。很快，中国商人发现夏威夷有一种檀香树，木材优良，香味持久，在中国有很好的市场，于是这种珍贵的木材成为夏威夷的第一出口商品，很快就因滥伐而濒临灭绝，至今尚未恢复。19世纪初，西方国家对鲸油的需求激增，美国的捕鲸船涌入夏威夷。水手们在毛伊岛建立了第一个城镇拉海纳，主要从事捕鲸活动。不幸的是，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煤油的出现大大减少了对鲸油的需求。到1860年，捕鲸业已经名存实亡。拉海纳后来成为美国嬉皮士的大本营，很多明星常年生活在这里，包括著名的美国乡村歌手威利·尼尔森。

没有捕鲸和檀香木贸易，夏威夷迫切需要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1874年，夏威夷国王与美国签订了互免关税协议，为夏威夷廉价向美国出口糖铺平了道路。该协议两年后正式实施，吸引了大量商人来到夏威夷建立甘蔗种植园。但是农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夏威夷此时没有人可以雇佣。

原来西方人不仅把基督教带到了夏威夷，还带来了天花、流感、麻疹、猩红热等传染病。根据人类学家的估计，18世纪末大约有20万土著人生活在夏威夷群岛。自从库克船长登陆后，总人口开始减少。1872年进行的第一次人口普查发现，整个王国只剩下57000人，夏威夷人面临种族灭绝的危险。

1893年，美国海军陆战队登陆夏威夷，支持当地美国人发动政变，导致夏威夷王国灭亡

为了解决劳动力短缺的问题，庄园主从中国、日本、菲律宾和葡萄牙招募了大量工人，第一波大规模移民开始了。夏威夷还从墨西哥招募了大量讲西班牙语的牛仔，教当地人如何管理牧场。原来有些动物是作为礼物送给卡美哈美哈一世的，后者放不下，下令全国禁止宰杀动物，导致夏威夷群岛牛马泛滥。如今，在夏威夷的大岛上仍然可以看到大型牧场。这里生产的牛肉不仅可以满足夏威夷人的需求，还可以出口到其他国家。

来自不同文化的移民在夏威夷相互交流，各种思想习俗相互碰撞，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日本工人利用当地随处可见的菠萝发明了烧烤酱，迅速风靡全球；葡萄牙人带来了一种类似吉他的民族乐器，被当地人改装成了四弦琴，成为夏威夷音乐的象征；美籍华裔设计师艾借用了当地种植园工人经常穿的一件日本短袖衬衫，改用具有热带风情的新面料，做了一件既酷又能在正式场合穿的花衬衫，即夏威夷衬衫。

外来务工人员不仅带来了新的生产技术、风俗文化，还带来了新的基因。虽然不同族群之间的基因交流让所谓的“纯种”夏威夷人越来越少，但却无形中保护了这个族群的遗传资源，让夏威夷人不再担心自己的种族被传染病灭绝。事实上，自1872年达到最低点以来，夏威夷的总人口迅速反弹，如今已接近150万人。

然而，和许多其他原始部落的首领一样，夏威夷的国王们看到移民数量的不断增加，王室地位的不断下降，以及祖先留下的习俗和习惯，变得叛逆起来，试图恢复旧时代的辉煌。虽然1855年登基的卡美哈美哈四世从小在传教士的教育下长大，从小接受的都是西方的教育，但他努力重拾传统，公开抵制外来势力对夏威夷的渗透。他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防备美国，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对夏威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希望把这个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群岛据为己有，增强其在亚洲的影响力。

后来上台的卡美哈梅哈五世是一个强势的国王，性格和卡美哈迈哈一世一样倔强，比前一任国王更加保守，甚至提议修改宪法，增加王室权力。为了抵抗美国，他还积极寻求其他国家的支持，与日本签订了友好条约，导致大量日本移民到夏威夷。如今，夏威夷60%的人口来自东亚，大部分是日本人的后裔。

虽然他很有能力，但夏威夷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卡美哈梅哈五世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最终在1872年死于抑郁症。他是夏威夷最后一位国王，名叫卡美哈美哈。他从未结婚，死后也没有任何后代，所以他不得不通过选举选出下一任夏威夷国王，这开启了夏威夷的民主时代。但此后选出的三位国王都是卡美哈梅哈家族的成员，第三位国王试图恢复君主制，遭到美国商人的强烈反对。当时夏威夷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商人手中，他们的实际权力早已超过国王。1893年，一群美国商人发动了政变，废黜了早已死去的夏威夷国王，建立了夏威夷共和国。五年后的1898年，夏威夷共和国自然被美国吞并，成为美国的一部分。

20世纪前50年，夏威夷作为军事港口而闻名。在那个飞机不流行的时代，夏威夷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亚洲和美国之间航运的中转站。然而，随着喷气式飞机的普及和远洋货船不间断航行能力的极大提高，夏威夷的重要性逐年下降，很可能被遗忘。20世纪70年代，日本的崛起拯救了夏威夷，突然间富有的日本游客涌入这里度假。为了满足他们的需求，夏威夷建造了大量的高端酒店，这些酒店仍然是夏威夷旅游业的主力军，但主要客户已经变成了欧美人。中国经济的爆炸式增长让夏威夷人看到了新的经济增长点。随着新航线的开通，中国和夏威夷的交流一定会达到一个新的水平。

有价值的是，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夏威夷的环境并没有被破坏。夏威夷政府制定了极其严格的环保措施，比如禁止200海里内的商业捕捞，导致夏威夷餐厅的海鱼必须从其他地方进口。夏威夷港口不允许停靠大型运输船，所以来自亚洲的廉价商品只能先卸到加州，然后用小船运到夏威夷，这使得这里的亚洲商品价格比美国还要贵。虽然这些环境保护措施增加了生活成本，但它们确保了夏威夷的环境不会因过度开发而受到破坏，夏威夷人对此毫无怨言。

所有这些例子都告诉我们，现代化并不意味着忘记祖先或污染环境。夏威夷已经从一个偏远的波利尼西亚岛一跃成为最富有的太平洋岛屿和波利尼西亚文化的最佳代表。这个过程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