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里金 揭秘俄罗斯总统普京的五毛党

2007年12月3日，支持普京的激进组织“纳什”的成员聚集在红场支持普京。黑客曝光的一系列邮件显示，纳西向支持普京的作家和评论员支付了至少60万卢布，要求他们在有关普京的负面报道下留言。

《大西洋月刊》的编辑奥格拉斯·卡赞很惊讶。每次她发表批评俄罗斯恐同政策的文章，都会有人在她的专栏下留言反驳。这些信息一般是这样的:“我们俄罗斯人不害怕同性恋，但自然会对此感到厌恶，并希望保护我们的孩子免受其害。”如果把她的文章翻译成俄语，发表在俄罗斯新闻网站上，下面的评论会更加精彩，通常会变成对喀山本人的人身攻击，夹杂着强烈的反犹情绪。

喀山并不指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和喜爱，但她认为这些言论不仅言辞激烈，而且完全不合逻辑——对同性恋感到厌恶是对同性恋恐惧症的一种表现，所以你不能说自己不厌恶同性恋，同时把同性恋视为恶心，应该远离孩子。喀山一直不明白这些评论是谁留下的。直到《圣彼得堡时报》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她才发现可能是俄罗斯的“网络水军”。

“匿名”黑客组织泄露的秘密

最初的线索来自黑客曝光的一系列邮件。邮件的主人是俄罗斯青年团体Nashi，是一个由博主、记者和互联网大军组成的庞大网络，而邮件的内容则是讨论如何通过媒体的力量吹捧普京，攻击他的政敌。

“Nashi”意为“我们的人民”，由俄罗斯总统普京政府创立，是俄罗斯亲普京的激进组织。每年，该组织都组织年轻人参加露营活动，通常规模很大。纳希现任领导人尼基塔·波罗维科夫对此次黑客攻击非常冷静:“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的电子邮件被黑客攻击了很多次，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当我听说他们泄露了我们的邮件时，我一点也不惊讶，也完全没有注意。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一点都不害怕，所以我不在乎邮箱被黑。”

但是信箱里的秘密比他愿意承认的还要多。在这些曝光的邮件中，媒体和公众发现，纳希向支持普京的作家和评论员支付了至少60万卢布，让他们可以在关于普京的负面报道下刷消息；纳希还计划花费1000万卢布购买俄罗斯前两大报纸的版面，发表专题文章，报道纳希的年度夏令营；此外，他们还付钱让人“踩”每一个批评现有政权的YouTube视频。

国际黑客组织Anonymous对此事负责，称这是“为了公共利益对现政府的抗议”。

反对派领导人阿里克·陈内瓦斯特·林是纳西的主要目标。纳西组织了一群人，把他们描绘成“当代法西斯主义者”，还专门制作讽刺漫画，把他们和希特勒联系起来，暗示他是美国派来的间谍。对此，纳瓦林在接受《卫报》采访时并不感到意外。他说:“他们在网上做的这些事情的风格与他们组织线下抗议时非常相似。“Nashi的问题是，他们没有赢得别人的认可和追随，也没有人自愿支持他们。所以他们只能花钱买。”

此外，反对派领导人还指责纳西秘密策划了一系列袭击，包括对自由派青年领袖伊利亚辛的持续骚扰，以及鲍里斯·涅姆佐夫被可乐击中的事件，但纳西后来发表声明称，他与后者无关。

日薪1180卢布，外加免费午餐

8月30日，一位名叫娜塔莉·阿利沃娃的圣彼得堡记者在俄罗斯社交网站VKontakte上提到了一段精彩的采访经历:在俄罗斯水军基地之一的圣彼得堡Ku·拉奥尔特内区，有一栋精致的小房子，外墙是漂亮的玻璃。

它属于一家名为“圣彼得堡网络研究所”的公司。这家公司曾经在网上发布招聘广告，邀请“热爱互联网、有理想的人”加入他们的“成功团队”，“实现边上网边赚钱的梦想”。他们在广告中招聘的人大致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博主”，要求是能写报道或批评文章；第二个是“评论家”，要能为文章写评论，抓住争议点引导舆论。广告中写道:“文章和评论的主题涵盖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并根据具体要求而有所不同。“只要你度过三个月的试用期，你就会得到一份起薪为每月2.5万卢布的工作。”

利沃娃证实了这则广告。她说，那栋小房子里有两个很宽的办公室，布置得像网吧一样，工作人员在电脑前埋头做自己的工作。其中一个房间是“原创房间”，专门供那些在社交网站或博客上写文章、发帖的人使用；另一个房间的人专注于评论和网站消息。

“我问他们在评论里写什么。结果，一个年轻的协调员告诉我，他们最近工作很忙。昨天他们忙于支持谢尔盖·苏亚宁，今天他们将打击他的政治敌人和普京。坚决反对阿里克·陈内瓦斯特·林。”例如，8月29日，一位名叫“alexmonc”的作家发表了一篇博客，上面有一个热门话题——“纳瓦林是这个时代的希特勒”。下面的评论也纷纷表示赞同，“永远不要相信纳瓦林说的话”，“他的承诺一点意义都没有，他说完就忘了！”，“如果纳瓦林来到台湾，他会把我们的国家带到地狱！他是美国派来的卧底”，还有“美国培养这些人来领导我们国家，纳瓦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是间谍”等等。

莫斯科市长选举于9月8日结束，水军重心转移。另一位圣彼得堡记者索什尼科夫了解到，“水军”的工作重心最近已经从俄罗斯国内问题转移到国际问题上。当然，一贯批评美国的工作不能落下。此外，我们应该结合时事讨论叙利亚问题，目的是批评美国的做法，赞扬普京总统的出色表现。这些内容都有一定的“标准”和“要点”必须提及。但是，具体的写法都是个人发挥。“这样看起来会更真实，而不是机器生成的死板文章。”

据Livova介绍，负责原创内容的工作人员每天需要撰写不少于4篇文章，也有专门的负责人将这些帖子传播到尽可能多的社交网站，而审稿人每天需要的评论数量为100条。至于工资，和广告承诺的差不多。他们一天工作八小时，日薪差不多1180卢布。这项工作还提供免费午餐。

该公司的创始人阿列克谢·索斯科维茨年纪不大，但他已经是一位老手了。他是圣彼得堡市政厅的青年政策顾问。另一家公司西北服务公司承包了圣彼得堡市政府今年17项重要活动的任务，从组织庆祝活动到举办体育赛事。他们甚至承担了把圣彼得堡代表送到亲克里姆林宫的青年营的运输工作。

在谈及“网络水军”的工作时，Soskowitz并不认为它与其他承包工作有什么不同。“这和为某种吹风机写软文没什么不同，”他说。“只是这个吹风机有政治含义。”

水军的影响

2013年4月17日，反对派领袖阿里·克舍。纳瓦林在基洛夫出席法庭听证会后被记者包围。反对派领袖阿里·克舍。纳瓦林是纳西的主要目标。纳西组织了一群人，把他们描绘成“当代法西斯主义者”，还专门制作讽刺漫画，把他们和希特勒联系起来，暗示他是美国派来的间谍。

《库普奇诺新闻》的编辑弗拉基米尔·沃罗宁斯基也是一名心理学家。他专门研究博客文化中的人类行为，研究对象是亲克里姆林宫的博主。在利沃娃和索什尼科夫的报道发布后，沃格尔恩斯基表示，其实“网络水军”对俄罗斯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不是什么新现象。”他说，“这件事唯一新鲜的部分是，记者终于可以闯入这种组织的实际工作空”

沃龙斯基说，这种支持克里姆林宫的作家和评论家团队自2005年乌克兰橙色革命以来已经开始出现迹象。当年，由于乌克兰总统选举期间严重腐败、影响选民和直接选举舞弊事件频发，乌克兰各地发生了一系列抗议和政治事件，最终导致再次当选；此后不久，克里姆林宫成立了纳希青年运动，并组织了一群博主。通过Nashi，政府付钱给作家，让他们在保守的媒体上发表一个话题作为新闻。

“最有趣的是，当纳瓦林宣布他将参加最近的莫斯科市长选举时，现任市长苏亚宁领导下的作家被告知在选举日打开推特，根据事先收到的短信写推文。所以在那天，他们还写道，‘这是历史上最诚实的选举’。”沃罗辛斯基说，“一个小时后，莫斯科之声电台的编辑也在广播中这样说，随后媒体立即开始陆续引用维尼迪科夫的话，说这是历史上最诚实的选举——我想维尼迪科夫大概收到了那条短信。”

俄罗斯网络水军的崛起绝非偶然。自再次当选以来，普京显然为俄罗斯的国家形象做出了更大的努力。在叙利亚事件最关键的时刻，普京本人也为《纽约时报》撰文。一方面，他批评奥巴马政府；另一方面，他强调他的立场是合乎逻辑和公正的。

最大的动作就是被西方媒体称为“反CNN”的“今日俄罗斯”电视台。这家由俄罗斯政府控制的电视台几乎完全由英语流利的30岁以下的年轻人运营。它以通俗的八卦方式分析政治事件，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据统计，《今日俄罗斯》已成为旧金山、芝加哥、纽约等美国主要城市收视率最高的外国电视频道，观众人数是《德国之声》的13倍；在英国，有200万英国人定期收看这个俄罗斯频道；在YouTube上，《今日俄罗斯》也很出彩。今年6月，它成为历史上首个获得10亿点击率的电视台。他们还招募了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王牌、“世界上最好的脱口秀主持人”拉里·金，意在进一步确立俄罗斯在世界舆论中的话语权。

当然价格也高。为了养活全球2500多名“今日俄罗斯”员工，自2005年以来，俄罗斯政府对这一渠道的投资增加了10倍，现在每年的预算超过3亿美元。

无论是普京在《纽约时报》的文章，还是《今日俄罗斯》，他们的目的都是“打破盎格鲁-撒克逊媒体的垄断”，正如普京在今年7月的一次会议上所描述的那样。那么，俄罗斯网络水军如何实现这一目标呢？

“与整个互联网相比，这种网络水军做出的动作并不大。然而，他们异常强烈和暴力的言论很容易摧毁一个论坛，因为人们不愿意总是看到这样的暴力言论，也不愿意在这样的论坛上继续发言。”Wolornsky指出，“每个重要的媒体网站都有评论系统，水军都为此做好了准备。他们会对特定的话题反应过度，这将导致任何理性的人放弃在那里留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