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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我不能没有妳/你 「什么意思？你让她走的？」沈星抓住他的话不放。当初不是他自己说吴青青是因为从良才离开的吗？「她做了那种事，我把她当妳的朋友，才这么做，起码她不会是死在我的手下，然后到时候被妳怪罪。」余楠事不关己地说。「所以你就把她赶出去，让她去死在别人手下？你还骗我？」「随妳怎么想，不过我告诉妳，事情是她自己选择要做的，没人逼她，

结果她就要自己承担，我不淌她的浑水，我也不希望妳去淌她的浑水，才要她自己离开，就这么简单。我知道骗妳是我不对，可我也是为妳好。」「她现在到底在哪里？」沈星觉得很混乱，他们都在骗她！还骗了这么久！她就像一个笨蛋一样相信着他！「我不知道。我让她走，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看在妳的面子上，我为了帮她处理得罪的客人花了不少时间、金钱！她难道没有造成我的困扰吗？我又不是她的谁，我为什么要保护她？要保护也是让她去做那些事的人去保护。」「……」他说得振振有词，沈星无法反驳他，她知道是吴青青不厚道在先，「你说，如果她被那些人找到，会怎么样？」「怎么样？被告、被抓、被打都有可能，不过他们不会杀她，放心。」他说得很笃定。「……你能打听到她的消息吗？」「她对妳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这样调查他、质问他？沈星点头，「她是鼓励我继续好好活着的恩人，她的生活像是在跟我比惨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也要有朋友的界线，连亲人都会背叛妳了，妳还指望朋友吗？」他冷笑。总觉得沈星太单纯，很多想法太简单，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她竟然怀疑他要找吴青青？「你是让我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要相信吗？包括你？」难道防来防去，连枕边人都得防吗？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在防她？一直？「我没这个意思，我们是夫妻，最亲密的人。」他舒了口气，觉得这对话比工作还累。「夫妻都会反目成仇，都会离婚了，也会背叛！」「但我绝不会背叛妳！」余楠义正严词地说。「那也是你口头上说的，叫我怎么相信你？」沈星在说气话，不想示弱。「我这辈子不做背叛人的事。」「那是你主观认为，别人不一定觉得你没背叛他们。」「妳离题了。我说不会背叛就不会，爱信不信随便妳！」「你看！你就是这样，每次讲到一半你就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叫我怎么相信你？你很多话都不喜欢说完整，好像很吝啬被我知道一样，很多事都要我不要想、不要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沈星越说越气，声调逐渐提高。「不然？」余楠也很不耐烦，觉得女人都一样啰嗦。「你就不要有任何事瞒我！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事瞒我，我就一辈子都不相信你了！」「我没什么好瞒妳的，说实在的，吴青青是我的员工，当初我是以老闆的身分将她辞退要她离开的，当然中间参杂了妳和她的关係好，我手下留情。不过基于一个老闆的角度，我这样做已经是对她、对我最好的选择。」「那你到底在找谁？」沈星知道找人的事和吴青青无关，余楠也不可能帮她去打听吴青青的事，就是怕她去找她，那他到底在找谁？「找一个妳不认识的人。」「谁？不要瞒我喔！」「没要瞒妳，这事与妳无关，不需要说。」「我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为什么不跟我说？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我认为妳不需要知道，跟妳无关！」「那跟谁有关？」他们到底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我。」「既然与你有关，那我就要知道！」沈星盯着他，今天她非知道不可！余楠无奈地看她，揉了揉眉心，很累，不想再这么吵下去，「我一直在找当初杀我母亲的人。」

九十一、我不能没有妳/你 沈星震惊，她压根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久久之后，她才艰难地想到这个词。「因为他逃了二十几年，我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余楠的脸色变得阴冷，恨恨地说。沈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她无法消化这个讯息，脑子里一团乱。他要找那个人做什么？难道他还没被绳之以法吗？「你的母亲究竟……难道没有报警吗？」沈星不知道怎么问比较恰当，怎么说好像都不合适。「我说过，是仇家杀的。他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还差点杀了一个孩子。我眼睁睁看着我母亲在我面前被扑倒，身上中了十几刀，那人在旁边看，像是疯了一样，那一幕我永远也忘不了。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会想到那一天。那一天我发过誓，我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相等的代价。」他的话让沈星打了一个冷颤，起了鸡皮疙瘩，「所以你找他十几年？」他点头。「你打算用一样的方式私了？」他再点头。「你就不怕受到法律制裁吗？他再怎么错，你若动手，不就跟他一样？」「那是你们文明人的说法，什么以德报怨，在我的生命里没有这种事。」余楠不看她，转过身子看向落地窗外，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质疑。「你找到他，就把他交给警方，让他受法律制裁，不要自己动手。」沈星很害怕，如果这样追查下去，那人杀人不眨眼，说不定会是两败俱伤。「他是教唆杀人的，至今还找不到他教唆的证据，杀人的人已经找到，他不肯说。他奸诈得像只老狐狸，警方办不了他。」「所以那天在会所被你们拖出来的人就是……」沈星想到那天那个鼻青脸肿、血肉模糊的人。「那只是他的一个手下。」「那你说的，被教唆的那个人在哪里？」沈星小心翼翼地问。「我安置在一个地方。」「你不会把他打死吧？」她不要他杀人！在沈星的道德观里面，杀人罪无可赦的！当初就是这样，一念之差，她才自责十几年。如果时间能倒退，她绝对不会对大妈动手。「不会，他招出来之前，我不会杀死他。」他转回头看着一脸苍白的沈星，她看起来受到很大的惊吓，「妳看看妳吓成这样。」他抽了几张卫生纸走过来替她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直到这个时候，沈星才发觉自己流了这么多汗。「我一直不想让妳知道，就是怕妳知道之后影响妳的心情，不是有一句话说『好奇心杀死猫』吗?妳不应该知道太多秘密，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妳就不要再问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乍看像是爱侣在调情。她听见他轻柔的气声，打了一个哆嗦，流过汗觉得有点冷。「你都知道杀人要偿命的，那你又何必亲自再去动手杀人，难道你不怕有一天你也要偿命吗？」沈星声若呜咽。「我不会笨到亲自动手，我自有我的方法，妳不要担心，我想得很周全。」「我不希望你杀人，你母亲也不会希望你为她这么做。你知道我当初想杀我大妈，铸成的错让我愧疚到现在！愧疚感也能杀死人！这十几年来我觉得我就像是死过一次！」沈星劝他。「我知道，我会权衡的，妳不要为我担心，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比妳还久，想得很透彻。」他坐在她的面前很近的距离。「我不能失去你。」沈星诚恳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可里面很空洞，只有幽深的黑洞，让她觉得害怕。「我知道。」他微笑，笑得很柔和，完全不像是一个上一秒还在讲杀人的人。她叹了一口气，担忧地看着他。「我本来是担心妳牵扯进这件事，所以不想让妳知道太多，知道了又要瞎操心。所以不要再问了好吗？」他拉住她的双手，温柔地说，像是在哄她。沈星抿了抿嘴，蹙着眉，很犹豫地点头，虽然还想再提醒什么，想了想，他又怎么可能会听她的？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