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己男 揭秘：朝鲜金家父子先军政治20年

今年的贺电对金正恩来说更为特殊——20年前的今天，他的父亲、已故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开始全面贯彻领导朝鲜军队的政治路线。现在，在金正恩的统治下，朝鲜庆祝了第一次军事政治20周年。

金正恩2015年新年致辞。

记者:周、杜、王晓宇

如果你把目光从金正恩“短半英寸”的眉毛上移开，你会从他2015年的新年致辞中读到更多。两年前的元旦，他重拾祖父金日成时代的传统，恢复了中断了19年的新年祝词。今年的贺电对金正恩来说更为特殊——20年前的今天，他的父亲、已故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开始全面贯彻领导朝鲜军队的政治路线。现在，在金正恩的统治下，朝鲜庆祝了第一次军事政治20周年。

在过去的一年里，金正恩的日子并不好过:美国电影《采访》的上映和金正恩遇刺，以及国际媒体报道的夺权传闻，都给朝鲜最高领导人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这次亮相，除了展现出眉毛短了半寸的新形象外，也传递出了一个强硬的信号:“国际舞台上强权傲慢、正义真理被践踏的现实，清楚地证明了我们高举第一军旗帜是多么正确。”

自去年12月以来，金正恩多次视察部队，他的行动表明了他掌握第一军政治路线的决心。《环球人物》杂志记者观察到，朝鲜中央通讯社官方网站“金正恩的革命活动”栏目详细列举了他的视察活动:去年12月1日至30日，金正恩参加了13次视察活动，其中包括9次部队视察。

金正恩发表新年致辞后，朝鲜官员也发表了许多与第一军政治有关的言论。在2015年出版的第一期中，《朝鲜画报》出版的《朝鲜》杂志发表了一篇题为《盘松邮报的不朽成就》的文章，赞扬了金正日在提出军事政治至上方面的成就。此外，《环球人物》杂志记者还在平壤外文书店看到了最新一本书《朝鲜第一军政治》。全书40余万字，详细记述了第一军政治的起源、传承和发展。这本书的序言写道:“今天，全体朝鲜人民支持金正日同志的伟大继承人金正日第一军的领导。”

时隔20年，朝鲜依然是“军事优先于一切”的朝鲜，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目前，朝鲜的军民比是世界上最高的。从最高领导人到普通人，军事至上的政治已经成为灵丹妙药，成为这个国家和个人生存的关键。分析第一集团军的政治可能是我们了解这个神秘国家的最好方式之一。

在朝鲜，“没有糖果就活不下去，没有子弹就活不下去”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

当一个韩国杂志记者在北方环球人工作时，有一件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一次，记者去平壤修理厂修车。因为紧急情况，他希望那天能修好，但修理工回答说第二天下午就能修好。不管记者怎么问，对方始终没有松口。着急的记者说:“按照第一军政治的要求，我们要以千里的速度完成这项工作。”修理工听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答应马上修理。结果那天下午车修好了。

生于盘松驿站

1995年1月1日，已故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在盘松哨所视察朝鲜人民军师团。盘松驿站位于朝鲜两江路。雪景特别壮观，雪花被日出反射，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味道。在那里，金正日首先提出了“军事政治优先”的说法。简单来说，一切都是军事工作第一，一切都是军事工作第一。2002年，为了促进旅游业，朝鲜推出了“第一军八景”，包括金正日出生的“白头山日出”和“盘松驿站雪景”。

第一军政治的提出与当时的国际形势密切相关。苏联解体后，朝鲜失去了位置，来自莫斯科的援助和与东欧的贸易中断，给了朝鲜很大的打击。更重要的是，冷战结束后，西方主张人权高于主权，奉行“新干涉主义”。1994年5月30日，在美国的提议下，联合国安理会提议调查朝鲜核计划并对其实施制裁。朝鲜爆发了第一次核危机。所以，能保家卫国的军人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时，实行以军为先的政治就是用军队维护意识形态和经济制度。

经过20年的积累和发展，现在，第一军政治有了丰富的内容。首先是突出军队的地位。朝鲜媒体一直声称，军队就是党、国家和人民，军队的命运就是党、国家和人民的命运。在这种情况下，军队的地位不断加强。特别是1998年和2009年，朝鲜两次修改宪法，将国防委员会在宪法中的地位提高到仅次于最高人民会议，高于最高人民会议常务委员会和内阁。它还确定国防委员会主席为“国家最高领导人”，其职责从“领导整个国防工作”转变为“领导整个国家的工作”。在这个国家，军队的地位无可估量。

其次，要贯彻第一军的领导作风。朝鲜规定领导人要把重点放在领导军事工作上，然后通过治军来推动全社会的工作。领导带兵，主要以视察军事单位和现场指导的形式；在社会工作方面，朝鲜领导人要求各级干部像指挥战斗一样指挥工作，提出的方针政策往往用军事术语来表述，比如针对具体经济任务的“歼灭战”、“150天战役”。

第三，保证军费。朝鲜领导人多次强调，“无论国家财政多么困难，都要优先保证国防开支”。

最后，启迪军魂，增强凝聚力。朝鲜通过以军为先的政治选择军人作为社会进步的先行者，视军队为推动革命和建设的基本力量，依靠军队使军队站在最前线做好一切工作，以军人的奉献精神鼓舞人民的凝聚力。

在朝鲜首都平壤，第一军的海报和口号随处可见。

“首先，军事政治是一把万能的剑。”

在朝鲜，无论是大街小巷的宣传标语和海报，官方媒体的文章，还是朝鲜官员的演讲，始终离不开第一军政治。

在朝鲜官方媒体的宣传中，第一军的理念是“第一军的时代——现时代伟大的革命旗帜”；是“阐明在任何条件和环境下都能成功地推动人民独立自主事业的革命理论和战略战略的完善的革命思想”；也是“在同帝国主义、保卫社会主义、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激烈较量中提出的一切理论和实践问题，都给出了完整答案的革命思想”。这种官方意识形态的表达，一再肯定了第一军思想的理论高度。

朝鲜最高领导人多次公开表示，“军事政治是一把万能的剑”。金正日曾多次公开表示，“帝国主义的侵略性质永远不会改变，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就不可能捍卫国家和民族的自主权、生存权和社会主义”。2014年11月，金正恩健康状况好转后第一次没有露面，即参加了第三届朝鲜队长、旅政治指导员大会，并表示:“当前严峻的形势要求我们高举第一军政治的伟大旗帜，进一步增强自身军事实力。应对来自敌人的挑战。”

在前军事政治的影响下，朝鲜建立了庞大的国防力量。据媒体报道，朝鲜实行全民义务兵役制度，所有公民都有义务根据国家需要服兵役。目前，朝鲜军队约有110万人，其中陆军95万人。值得一提的是，韩国特种部队人数可能超过10万，成为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特种部队。据悉，朝鲜特种部队有一个极其苛刻的“勇气训练”科目——越过非军事区，从韩国抢夺一个牌子或其他“纪念物”。

此外，朝鲜还有一支鲜为人知的黑客力量。根据韩国国防部披露的信息，朝鲜军方长期以来非常重视计算机和网络人才的培养。1981年，它建立了第一所专门训练黑客和电子战部队的秘密军事学院——美林学校，后来更名为平壤自动化大学。自1986年以来，朝鲜人民军已经在金日成大学培训了五年的计算机专业人员。在优秀的毕业生中，经过严格的政审，有十几个人被朝鲜军队选中，成为军队中的职业黑客。目前朝鲜黑客部队整体规模维持在500人左右，人员不断被淘汰。

金日成在游击战争时期奠定了第一支军队的基础

在朝鲜官方宣传中，第一军政治的源头可以追溯到1926年，当时金日成继承了父亲金恒基的两支手枪。自1910年日本强迫朝鲜签署《日韩合并条约》以来，朝鲜人民的抗日救国情怀从未平复。1926年，刚到中国的金日成，用父亲留下的两支手枪，在吉林省建立了一个打败帝国主义的同盟。1930年，金日成正式提出了朝鲜革命的指导思想——主要思想，即政治独立、经济自立、国防自卫，从此被视为“朝鲜复兴的希望之星”。

1930年6月，金日成在卡伦镇召开的共青团、反帝青年团领导干部会议上提出了抗日武装斗争路线。据朝鲜官员称，这是军队至上思想的最早体现。当时这种思想认为革命是枪杆子，军队是民族的命运。为了实践这一思想，金日成于1932年4月25日在安图县小沙河建立了朝鲜人民第一支革命武装——抗日人民游击队。这个游击队是朝鲜人民革命军的前身，这一天也被定为朝鲜建军节。

在那段游击时期，金日成和他的士兵赢得了许多抗日战役。1948年，金日成组建了“两个师一个旅”的朝鲜人民军。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金日成成为朝鲜人民军司令。1951年1月，朝鲜人民军前线指挥官金策突然去世后，金日成接管了军队的全部权力。此后，在建设新社会的复杂形势下，金日成毫不犹豫地把军事作为国家的头等大事，提出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同步发展，在社会主义事业的全过程中坚持军事第一的原则。事实上，这些做法为军事政治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2011年11月2日，朝鲜中央通讯社发布了金正日视察人民军789部队的照片。

金正日实行了第一次军政

当金日成掌权时，他的儿子金正日也开始干预军事工作。1960年8月25日，金正日对朝鲜人民军第105坦克师进行了现场指导，这一天被朝鲜追溯到金正日的“第一军领导开始日”，这一天被定为第一军日。第105坦克师，原名第105坦克旅，在1950年朝鲜战争初期，仅用三天时间就进入韩国首尔，展现了其快速突击能力，从而赢得了“朝鲜人民军首尔卫队刘景寿”的称号。从那以后，金正日一般在每年的1月1日左右视察部队，他一生视察了24次。

20世纪60年代，由于朝鲜和美国的对抗，朝鲜总是受到威胁。1968年1月的普韦布洛事件使朝鲜半岛的危机更加迫在眉睫。

1968年1月11日拂晓，美国当时最先进的电子侦察船“普韦布洛”号从日本萨斯博港悄然出发，经过5天的航行，到达预定侦察海域——朝鲜金青港外海域。经过十几天的侦察，普韦布洛从朝鲜获得了大量的电子信号。1月23日中午，朝鲜船只发现普韦布洛号，强行拦截。朝鲜水手扣留了所有船员，并将普韦布洛号驶向朝鲜元山港。随后，美国船员被带到平壤。普埃布拉落入朝鲜手中的消息震惊了美国，美国政府使用武力威胁将数百架战斗机转移到韩国空军事基地。朝鲜对此反应强烈。金日成命令朝鲜人民军、工农红卫兵和全体人民做好战斗的一切准备。2月8日，朝鲜通过媒体发出警告:“报复就报复，全面战争就全面战争！”半岛局势濒临战争。

看到“武力恐吓”失败，美国终于接受了朝鲜经过谈判提出的条件:承认错误，为罪过道歉，保证此类事件不再发生。1968年12月23日，美国政府承认其电子侦察船入侵朝鲜领海并道歉。同一天，朝鲜外交部发表声明称，鉴于美国船员“供认了他们对朝鲜领海的罪行，并多次请求原谅”，美国已向朝鲜“道歉”，朝鲜政府宣布将没收该船及船上所有设备和武器，并将所有船员驱逐出境。同一天，朝鲜向美方移交了82名被俘船员和一名死亡船员的尸体。至此，“普韦布洛”号间谍船事件终于结束。

在这次事件中，金正日直接指挥了军事行动的部署，然后致力于巩固和加强人民军队。1969年1月，金正日在朝鲜人民军党的四届四中全会扩大会议上，确立了朝鲜人民军的坚强领导制度。1991年，金正日被任命为人民军最高统帅，两年后，他当选为国防委员会主席。到1994年金日成因病去世时，金正日已经完全控制了军队。1997年，在“孝道”三年期满后，他接任韩国劳动党总书记。这种巩固权力的顺序充分说明了军队在朝鲜政治生活中的重要作用。

金正日在1995年首次提出军事政治后，就践行了这一路线。每年外出考察，他去部队最多。据统计，从1995年初到2001年底，金正日累计行程17.7万多公里，走访检查了700多个军事单位。每次金正日视察军队，他都非常关心士兵的生活。比如1995年2月，金正日视察位于军事分界线前沿的一个女子海岸炮兵连时，发现女兵的皮肤长期被海风损伤，于是指示这里的女兵送去雪花膏等特殊护肤品。

在朝鲜的官方宣传中，金正日对受伤女兵保护“标语树”的关注最能体现金正日对军队政治的重视。“标语树”在韩国被称为“革命的宝贵财富”，大部分是革命先辈在抗日革命时期留下的，上面刻有“金日成将军万岁”等标语。1998年3月，在扑灭山火、抢救“标语树”的过程中，驻扎在朝鲜五彩峰地区的人民军某部队，有17名士兵死亡，3名女兵被严重烧伤，虽经多次治疗，仍留下疤痕。2004年12月，金正日得知这一事件后，决定授予17名牺牲军人“共和国英雄”称号，并亲自安排3名女兵赴中国整容。

金正恩必须选择第一军政

2011年12月17日，金正日去世，金正恩成为朝鲜新一代最高领导人。仅仅五天后，朝鲜劳动党中央机关劳动新闻在头版发表长篇社论，称金正恩是朝鲜主要革命的伟大继承者，朝鲜将继承金正日遗志，继续走第一次军队革命的道路。

朝鲜是一个讲究“孝道”的国家，儿子遵循父亲的教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金日成之死一样，金正日一直坚持主要思想。金正恩只有坚持金正日倡导的第一军政治，才能体现出“白头山血统的一致性”，这对金正恩来说至关重要。2010年9月，一名韩国杂志记者前往板门店报道韩朝军事分界线。一名朝鲜人民军上校问记者，他是否见过金正恩将军本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上校说:“记者同志真的很高兴，他可以亲眼看到金正恩将军。”然后他动情地说:“金正恩同志真像金日成主席。”一个月后，朝鲜举行阅兵式庆祝朝鲜劳动党成立65周年，金正日和金正恩共同出席。一名朝鲜工人参加了现场的活动，激动得热泪盈眶。当被问及原因时，他告诉《环球人物》杂志记者:“我是一名普通工人。在为我的工作做了一点贡献后，我很幸运地参加了庆祝活动。我还能亲眼看到两位伟人，金正日和金正恩。这是莫大的幸福！”

除了体现“血脉的一致性”，坚持军事政治对金正恩更有实际作用。由于长期实行以军为先的政治，军队在朝鲜很强大，军队中的强硬派也很强大。金正恩执政初期，只有倡导军政，塑造强硬领袖的形象，才能在军队中树立权威，从根本上巩固自己的地位。

2012年1月1日，金正恩上台不到一个月，他视察了第105坦克师。这是他作为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第一次视察部队。视察期间，金正恩表示，他将继承祖父和父亲的遗产，继续先搞军政。2012年4月，《劳动新闻》发表了金正恩与劳动党中央负责同志的谈话。金正恩说，他将在党代会上宣布，朝鲜劳动党是一个以金日成和金正日为指导思想的政党。他还强调:“第一支军队是我们的自主权、尊严和生命。必须坚持把握第一军的革命路线，进一步增强军事力量。”

之后，在金正恩的决定下，朝鲜加快了国防力量的发展。2012年12月，朝鲜成功发射了第二颗“光星3号”卫星。2013年2月，朝鲜中央通讯社宣布，朝鲜当天成功进行了第三次核试验。两天后，朝鲜举行军民会议，庆祝核试验成功。朝鲜劳动党中央书记金纪南说，这次核试验是在金正恩“英明领导”下取得的“辉煌的民族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