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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辛迪 上海“孤岛时期”中我的父亲李健吾

导语:作者:李威尹《灰色上海》这本书,不是因为他对我父亲李健吾的正面评价,而是因为他对写作角度的选择:从完全个人的道德角度去观察个人的表现和行为,这是我们之前所欠缺的。正因如此,傅抱石先生选择了一些没有党派、没有派系的人,可能还

作者:李威尹

《灰色上海》这本书,不是因为他对我父亲李健吾的正面评价,而是因为他对写作角度的选择:从完全个人的道德角度去观察个人的表现和行为,这是我们之前所欠缺的。

正因如此,傅抱石先生选择了一些没有党派、没有派系的人,可能还是被认为是“正确”的人。在日本苦苦求生的上海,由于内心道德底线的不同,会有不同的表现和行为。他不只是描述那个时代的文人。

我想说的是一个有良知的普通学者,我的父亲,他在上海的时候是可以反抗的。我也理解傅抱石先生为什么选择他作为上海孤岛时期的抵抗者代表。

“一个有良心的王”

应该说,1937年以后,学校随师生从北方迁往上海,然后跟随政府撤离,大部分都去了西南地区,也就是重庆、云南、贵州等抗战大后方。当然,也有一些年轻人搬到了陕北。在上海,一开始就留下了相当数量的知识分子,如巴金、郑振铎、王靖迪、陈希和,以及许多地下党务工作者,如阿英、夏衍、余玲。他们编刊物,演街头剧,号召群众起来反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从1935年开始做老师和案头作家的父亲,终于有机会进入大社会,成为当时戏剧活动中极其活跃的一个人,包括为出版《鲁迅全集》筹钱,亲自写作,参加演出。他还利用自己是法国留学生、法国文学著名翻译家的身份去了法国大使馆,这让地下党员领导下的上海歌剧社获得了合法地位。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去过大陆,但内心是充实的。也是在这一时期,他召回了英年早逝的父亲,一个反清反元的血性汉子,带领人民军队走在了战场的第一线。他开始写《草莽》。

自1942年以来,上海的局势变得越来越混乱。特别是1943年以后,英法租界全部向日本屈服,整个上海都在日本和汪伪手中。活动变得越来越不可能,很多人早早躲在书房或者离开上海。很多补品都停了。巴金早在1938年就去了西南。根据党组织的要求,夏衍、余玲等地下党员于1942年赴港。

上海成了真正的孤岛,彻底沦陷。一个普通公民养家糊口是必然的。另外,我父亲从13岁起就是孤儿,非常珍惜这个家庭。自己的过去不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演,也不能丢下妻女去大后方。他留在上海,没有正常的工作,收入来源也不固定。当时真的很难坚持道德底线。作为一个从来不在任何组织的人,独处并不容易,不是妥协,而是反抗。他很痛苦,也很孤独,但他坚持下来了。刚开始,他还坚持在上海戏曲社活动。他不仅积极参与和帮助罗章,还卖了一点他母亲结婚的珠宝,并为歌剧俱乐部筹集资金。之后,他加入了劳苦功高剧团,通过改编外国名剧提供剧本,并和同样留在上海的朋友一起组织参加了大量演出。很多剧本建议观众选择不妥协,不反抗。当然,为了赚点钱,我也参加了一些纯粹的商业演出。

他曾经自称是“有良心的公民”,他的良心让他从不接受为日本人服务。1942年,由于收入微薄,他拒绝了周作人的邀请,担任北京大学的院长。当时我们住在徐家汇多福村的一个小巷子里,紧挨着上海殡仪馆。我们家是三个租客,也就是一个三层小楼底层的两个房间。前门对着巷子,后门是上二楼的正门,二房东在二楼。我清楚地记得,父亲经常晚上去小菜市场捡别人卖的剩菜,有时候还能带回一条没卖完的鱼——那可是大事。我妈妈是无锡人,喜欢吃鱼。表演活动后,他总是坐在办公桌前。我记得他曾经在八月读过萧干的《乡村》。萧干本人在陕北。他非常喜欢这篇文章,打算写一篇书评。

1944年,父亲为剧团改编了金小鱼的戏剧剧本。剧本表达了欢迎国军归来的情节,表演轰动了当时整个孤寂的上海。这引起了日本宪兵的注意。一场惊心动魄的逮捕就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了。

面对日本宪兵

1945年春天的一个深夜,后门被打开,一群人蹬着车来到二楼。父亲以为有强盗,从前门出去报警。小巷里挤满了人和车。据说,警察立即认出这些车都是日本人,并立即留在小巷底部。

日本宪兵做梦也没想到一个伟大的剧作家会住在楼下,就三个房客。他们转身走进我们的厨房。我醒了,吓得一动不动,假装还睡着,把手放在睡着的二姐和弟弟身上。十个月大的三姐在两张大床之间的摇篮里。我妈妈很忙。日本人在厨柜里翻腾的时候,她赶紧把她爸爸桌子上的书,尤其是《八月的乡村》塞进我床下的鞋子里。然后日本宪兵进了我们的卧室和小书房,翻着书柜问我爸妈在哪里。妈妈回答,不在家,不回来了。最后,景岛乐要求其他人退出,坐在床边吹灭蜡烛。他说:“我们先睡吧!”这时,父亲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进去。他张开嘴说:“你要抓我,就把我带走!”就这样,他被逮捕了。母亲瘫倒在床上,吐了一地。

我的父亲在宪兵队总部遭受酷刑,冷水从他的头和身体直泻到他的嘴和鼻子,直到鲜血涌出。鲣鱼“上校”威胁他,要他留下遗书。他煞费苦心地说:“告诉...孩子们...孩子,爸爸...爸爸去世了...不幸的是,他...是一个...好人。”

一个好人,这是我父亲刻在我心里的话。

是他的朋友和同学花了很多钱赎回了他,但他不得不每周见一次景岛乐,报告他的下落。他受不了。在过去的七年里,他没有妥协。这时,面对日本宪兵,他一定不能委屈求全。他决定离开上海。一个漆黑的夜晚,在朋友的帮助和回应下,他离开了上海。几天后,妈妈拉着我的小手,走进了我们学校的校长办公室。期末考试结束后,校长见到了妈妈,高兴地说:“李威尹这次考得很好,我们决定给她全额奖学金。”妈妈平静地回答:我们是来辍学的,我们要去无锡农村。校长不能说话,战争期间!我妈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我伤心地跟着。我真的意识到什么是国难。国难当头!

两天后,娇小瘦弱的母亲抱着三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弟弟和二姐。我,一个不到11岁的小女孩,家里唯一剩下的劳动力,带着两个箱子走在后面。我们走出上海,登上一艘逃离的破船,一路听着身后的枪声。母亲因晕船而呕吐。我们要去见我们的父亲,一起走到完全陌生的安徽山区,那里没有日本侵略者!

为了保护他的妻子,他的父亲走进了房子并逃跑了。在监狱里,他忍受着折磨和恐吓。他没有提供朋友的名字。出狱后,他拖着家人,千辛万苦来到后方。他不是国民党成员,也不是共产党员。他只是一个中国学者,用我母亲的话说,是个书呆子。他真的展现了自己内心的道德力量。

这也是道德力量造成的。他把老师用英文写的剧本翻译成中文,也就是《妥协与完美》,让它演出,然后把所有的版税和演出费寄给了非常穷的王文显先生。他没有拿钱。

可惜的是,从1948年下半年开始,从延安到上海,一批学者开始批判以沈从文叔叔为代表的“京派”,我父亲就是被批判的人之一。从那以后,我父亲一直被认为是“右派”,尤其是金小鱼希望的是“国民军”,而且是真正的把手。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抗战胜利后他回到上海,政府里的同学请他到上海文化局工作。当他看到自己在做“禁文”之类的事情时,工作了一个月就请了病假,然后溜了,又去教室学习,教书,翻译。

他热爱这个国家,为解放而欢呼,总想跟上步伐,却常常被拒绝。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压力下,他都坚持道德底线,忍受着被贬,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没有说谎,没有寻求虚荣,没有背叛朋友。

今天,个人道德再次被提起,尤其是傅抱石先生选择了一个可以检验个人道德的时代,这是格雷上海的特色。我感谢他对我父亲的正确评价,还原了那个时代的岁月。同时,我深深地感受到,如果一个人的道德底线缺失了,只有他被人民所鄙视,但当大量的人缺乏道德底线时,就会对社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是时候在时代的转折点重新审视个人道德了,考虑到现在官场上的人和人之间的各种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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