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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西汀第五章 敬，友谊 CH02 项俞衡说，他爸没有留给他们什么，甚至因为他妈为了争取他的抚养权，花了不少诉讼费。「其实我妈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我出生时，我妈因为要照顾我，早就成为全职的家庭主妇，她根本没什么钱，花得都是她的积蓄和外婆家给的嫁妆。」他冷笑，「我爸是个接续家业的独生子，他什么都不缺，却连一毛赡养费都不肯给我妈，还刻意和我妈争我的监护权，他其实根本无心养我。」赵琦皱眉听着。「我妈自己也明白这件事，所以才死命都不让我爸带走我。」「你妈妈真的好伟大喔。」赵琦有感而发，她不知道总是这么乐观的项俞衡，原来有这么多难以启齿的过去。「结果我还这样对她。」他讽刺的说道，「我记得那次我妈因为接到学校说我旷课太多的电话，可能会被退学，对我又打又骂。我很生气，所以就对她吼了一句，妳自己一个人就过得那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拖我下水？妳应该把我丢给那个男人抚养，他什么都有，妳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替我决定我的人生！」赵琦倒吸一口气，「你、你怎么这样对你妈说话？」「呵，我妈听到这些话，也突然不说话了，大概也跟妳一样觉得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吧。」项俞衡呼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很后悔，但我拉不下脸道歉，就离家出走了。」项俞衡停下说话，赵琦也没有多问。储藏室一如既往的飘着消毒水的味道。约莫几秒，他又开口说道，似乎是决定一次坦白说完。他淡淡的开口：「我其实当下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妈就是因为多了我这个拖油瓶，她没办法再找另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这个社会对女人并不友善，何况是离过婚又有小孩的女人，没有人会接受她，她只能更努力的赚钱供我生活，兼更多职帮我缴学费。我只是个小孩，我什么都帮不了她……。」赵琦听了好想哭。项俞衡的无能为力，和他妈妈的勉强，都只是为了让他过得好。「你真的应该对你妈妈好一点……。」「而我爸就一个人开心自在的过他的生活，什么都不用负责，烂摊子都留给我妈，她一个人要怎么扛这么多事？我妈是一个受委屈不会说，也不要别人帮的人。从我有记忆以来，我没见过她哭，一次都没有。」「所以你不自觉变坏，变得让妳妈操心不完的人，是不是想要让你妈后悔，然后去找你爸，将你丢给他，这样你妈就能好好重新开始生活了？」虽然是疑问句，但赵琦说得肯定，让项俞衡不自觉止住嘴边的话。「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个很坏的人啊，你如果变坏，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吧。」从她第一天转学到这间学校，他就发现项俞衡虽然嘴巴恶质，却总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出现，一点也不吝啬的帮她。项俞衡哼笑一声，听起来是那么不屑，却在同时传来他扬唇的声音，「我怎么不早点遇到妳呢。」她微愣，慢半拍的应声。「……嗯？」「多好啊。」他笑叹。赵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这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不过项俞衡似乎没有察觉，他两手放置后脑杓，微微靠向身后的枕头。「后来我三天都没回家，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我妈。我知道她一直很辛苦，为了让我过得跟一般小孩一样，她拼命工作。」他笑，「但是我们本来就跟别的家庭不一样，不管怎么做，都不会改变我单亲的事实。」听闻，赵琦难过的低下头，没来由的想到刘子沅的脸。同样也经历阿姨叔叔离婚的他，会不会也这么想呢？项俞衡平时总是笑着，不会让负面情绪停留太久的人。但刘子沅不一样，他不爱说话，更不可能主动分享自己的痛苦，不知道听到爸妈要分开的他，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哭呢？「怎么突然不说话？」项俞衡连忙说道，「不用同情我，我很好。如果不好，现在也不会在这。」「嗯，好像也是。」「我本来下定决心不回去，所以在某天半夜，我趁我妈睡着时，回家拿一些换洗衣物，然后再也不回来。」项俞衡说缓缓说道，彷彿是记起那时候的画面，语调低哑，「结果……我看到我妈边哭边洗我的制服。」赵琦咬唇，几乎是差点掉出泪。「我看着她用手搓着我的白色制服，一手抹掉脸上的泪，使劲的刷。」项俞衡微微抿紧唇，拧着眉，「我还记得她那天穿着工厂的制服，又是这样，每次自己都还没换洗，就先想到我。所以我怎么能这么对她……她除了我以外，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
！」赵琦快速起身，跟在他屁股后，项俞衡见她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立即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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