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 1959年庐山会议：众高官如何批判彭德怀

庐山会议会址

本文摘自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张爱萍生平实录》作者张胜。

“我不知道庐山的真面目，但我只在这座山上。”庐山，对于当代中国人来说，比享有中华五千年文明美誉的三山五岳要出名得多，因为它与中国人民的命运息息相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发生了几次重大的政治斗争。庐山，一座被迷雾笼罩多年的山，见证了历史的血洒，又增添了它的奇幻与神秘。

1959年夏天，中国共产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八次全体会议在这里举行。

目睹会议的父亲回忆说:

“1959年春天，西藏发生了叛乱。我代表总参去西藏组织平叛。平叛结束后，7月中旬回到成都。紧张了很久，军区的同志劝我去成都休息一下，我也想去爬峨眉山。到了成都，晚上接到军统局的电话，通知我去庐山参加中央全会。

一听说是中央开会、全会，就不想去了。这种会议一点也不有趣。只是举手而已。我立即给在家值班的黄老打电话请假，说等平叛总结完了再上山。黄老同意。谁知道半夜11点，黄老又打来电话，说中央政府不能请假。我回京住了几天，中央委员几乎都上山了，只剩下陈锡联、杨勇和我。我们三个人乘同一架飞机离开了。你和你妈妈还有姐姐一起去送我，记得吗？"

你怎么不记得了。起飞前，我们想看飞机。我父亲说，上来吧，让像船长一样的叔叔带我们去驾驶舱。他还说，就是不能动！我有印象，到处都是米。飞机就要起飞。我们向爸爸和其他叔叔说再见。陈锡联走过来抱住妹妹说:“回头见？”和我一起登庐山！我妹妹小时候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父亲说，这怎么行，中央开会不好违反规定。杨勇一挥手，说那是我女儿！请他们来找我。我妈妈很着急。这么热的天，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没等她说完，杨勇和陈锡联说，这还是个问题吗？在山里买！就这样，他们抱着妹妹飞走了。

我和妈妈看着轰鸣的飞机慢慢消失在蓝天白云中。他们和现在的将军真的不一样。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举手之劳。这些开朗大胆的将军很快就会傻掉。

上山那天，我接到通知，第二天，中共中央召开全会，主题是批判清算彭、黄克诚、张闻天、周反党集团。我查了一下会议的文件，会议日期是8月2日。于是，他们最后一批人在8月1日上山了。这一天恰好是部队的节日，她经历了32年的艰苦跋涉。明天，她的元帅和将军将在这里接受审判。

甚至到了今天，我可以想象，这个消息，对于这三个人以后来说，无异于听到敌人对我发动原子攻击的消息，这让他们更加目瞪口呆。

在庐山杀害党的最高领导人始于一个名为“仙女俱乐部”的活动。

研究党史的人一般把庐山会议分为前后两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神仙会议，即政治局扩大会议，主流是反左；后期是反右。也有分成三段的会议。7月2日至16日，在彭写给的信发出之前，是一次神仙聚会；16日到8月1日，也就是最后一批父辈上山之前，他们是反右的；8月2日至16日是八届八中全会，这是黄鹏张州反党集团大量出现的阶段。父亲在批准黄鹏的阶段参加了会议。

前一年，中央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提出了一套方针、政策、措施，就是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习惯上叫三面红旗。结果，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了几十个全民组织的运动，如全私营水利、全私营钢铁；以农业高产卫星为主要内容的神话般的大跃进运动；以及人民公社化运动，主要表现为大一大二，没钱吃饭。这三面红旗在很短的时间内席卷中国，但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国民经济经历了严重的混乱，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毛泽东开始下令刹车，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纠正了这些被称为“极左”的愚蠢而荒谬的游戏。对于毛泽东来说，在党的历史上，除了失去中央根据地和红军被迫长征之外，恐怕从来没有过如此紧张、尴尬、尴尬的挑战。在全党的不断检讨下，形势逐渐稳定和好转。毛泽东复杂而沉重的心情得到了缓解。是时候大家好好谈谈，总结经验教训，继续努力了。夏天去庐山，一是为了躲避酷暑；第二，远离喧嚣。毛泽东是一个浪漫自由的人，庐山风景优美，让我们不朽一次。这就是神仙会的由来。但他从未想过这种好意会带来麻烦。彭，这家伙，把整个好心情都搞乱了。

庐山会议的最初基调是在充分肯定成绩的前提下，总结经验教训，统一思想认识。但是在讨论中，很多同志谈到了大跃进以来的严重问题，要求深入纠正左倾；也有很多同志认为纠左太过分，发泄群众的愤怒。彭属于前者。演讲结束后，他的演讲还没有结束，他深深担心一些同志的左倾情绪，所以他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希望彻底交换意见。毛泽东在这封信中增加了彭怀德同志的意见的标题，并为会议作了指示。随后，会议围绕彭的意见展开了辩论。有三种意见:支持、反对和基本同意书，但不赞成某些提法。张闻天支持彭的观点，并从理论上作了系统的论述。发表了尖锐的讲话以示反击，会议的基调立即发生了变化，从而形成了对彭和张闻天的“一边倒”的揭露和批评。许多人收回了他们的发言，并划清了界限。人们参加这场斗争的信念是捍卫毛泽东的威望意味着维护党的团结。由于黄克诚、周支持彭，后又不随风而转，又涉嫌连环“非组织活动”，被划为联盟成员。彭、黄、张、周被迫作检讨。毛泽东说，彭怀德是“三分合作，七分不合作”，这进一步升级了关键斗争。会议结束时，彭、黄、张、周以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右翼路线错误定性为“反党集团”，撤销职务。不久，军委扩大会议在京召开，揭露批判彭、黄克诚的“资产阶级军事路线”，追查彭的“对外联系”问题，追剿以彭为首的“反党军事俱乐部”成员。最后的结论是:彭、黄是“十足的伪君子、野心家、阴谋家”，“篡军篡党篡国的阴谋由来已久”，被软禁。

我父亲上山的时候，在庐山批评彭老板已经半个月了。也许他们上山时害怕射击和犯错。当晚，周恩来通知他们参加预备会议，并介绍了前一阶段的情况，特别指出:“彭、、张闻天的意见是攻击党、攻击党中央、攻击毛主席、攻击总路线的右倾机会主义。这有深刻的思想和历史根源；这是一项具有程序系统的活动。”

8月4日晚，在刘少奇主持下，几位常委出席，并专门向他们的父亲、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传达了政治局常委会议的精神，进山数宿。林彪首先发言，其他几位常委也发了言。一般的语气是:“彭并不是偶然发生的。有同志说他有魏延的反骨。毛主席去年五月说过，防止党的分裂就是彭同志。”

林彪说:“他志向远大，要努力，要有大成就，要出名，要掌权，要占大地位，要出名，死后要成仙。他非常傲慢，趾高气扬。他想成为英雄，一直想成为伟大的英雄。他怀着巨大的抱负参加了革命。毛主席才是真正的大英雄，他认为自己也是大英雄。自古以来，这两个男的就不能并肩站在一起，所以他们必须反对毛主席。”

留下的会议简报反映了当年的情况。现在很多中央委员、地区书记无限优越，牵强附会，无中生有，作风恶劣，令人震惊:

——毛主席说，军事俱乐部，首先是一个国防部长和一个参谋长，始终紧密地在一起工作。.....山与山，党内外与国外。

——他反对政治挂帅，第一书记挂帅，是为了毛泽东同志。

——彭新说，一般不追究责任，意思是特别要追究，既然领导错了，就得重新组织领导，就写出来。

——彭比较匈牙利事件。你什么意思？

——他们的矛头直指毛泽东同志，目的是企图分裂党，实现他们的恶毒阴谋。

——这是党内阶级斗争的反映，呼应了党外资产阶级的猖狂进攻。

-这封信是精心策划的。

康生的发言更令人毛骨悚然:“他们的意思是换中央领导，还是换主席？”

三十年后，当我看到这些逐渐被揭露的内幕时，我真的为我们的一些中央委员脸红了，其中一些人是我钦佩的人。我这辈子参加过无数次党内会议，包括生活会、批评会，但真的不如一个普通的基层党支部。

父亲说:“这是强迫你表达你的立场。”他还违背自己的意愿在会上发表了讲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见证会议的李锐在《庐山会议实录》中记录了他父亲和其他几位与彭CEO共事的老同志的发言。我将总结如下。李锐写道:

但是，很多人还是讲了一些道理。

董说，彭新只有几个论点是不对的...

说，他从小就参加革命，在彭的领导下工作，尊重他，敬畏他，不怕他。他经常骂人。他说高级干部都是高度自觉和骂的，所以他不会骂军人。彭有负担。第一，他认为自己很忠诚；第二，他们认为自己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大跃进就像打仗一样，不能没有伤亡。如果给英勇作战的部队戴上很多帽子，会扰乱士气。

李志民说，在彭将军领导下的16年，有感情也有迷信。如果你这次不参加会议，你看不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或阴谋家。

王镇说，我承认他是民族英雄，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共产主义战士。

书中特别提到我父亲，说张爱萍在第二组，8月5日轮到他发言:

“我在彭的直接领导下没工作多久。我曾经信任、敬佩、尊重他，被他的率真、正直和艰苦朴素所迷惑，也深受他的影响。虽然他厌恶自己谩骂、谩骂、霸道、物欲横流的工作作风，但他始终认为自己是那么的愤怒，原谅了过去。军队干部被他骂是很常见的。是黄克诚同志，也是被他骂得最多的，可能是被他整服了。记得他在陕北宝安红色大学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从前线回来。聊天的时候，他跟我和彭雪枫说我脾气不好，喜欢骂人。你们都是被我骂过的人。非常抱歉，等等。当时好像是复习，但是没有太多的修正。"

我父亲在批评彭的时候提到了彭对黄克诚的态度，说是想为黄克诚开脱。虽然在历史上，他与黄在作战指导上有分歧，甚至有过一些芥蒂。

李锐的书也记录了父亲对黄克诚的态度:

”张爱萍在讲话中还说，黄为人公正坦率，工作有原则，生活严谨，工作努力，生活简朴，对自己影响很深。从这次暴露出来的问题，我们会提高认识，提高警惕。”

李锐最后感慨道:“但是，这些相对客观公正的发言，越来越与整个会议的氛围格格不入。”

庐山会议后，军委召开会议，继续批判揭露黄鹏。父亲说:“回到北京后，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开了，分成两派，一派批准彭；一组黄色。新任总经理罗长子坚持让我主持第二组。我拒绝了。不，我知道它不能被推开。会上，我说，有什么就说什么！开始看起来冷清，但几个人都有很高的语气，然后去了那里。林身边几个人的语气并不陌生，但是吴的发言却让我震惊。他揭发黄，侵吞黄金，让唐棣华拿走。黄一向勤快朴实，被提名为三师政治部主任。”总政治部青年部原主任林晖对我说:“我被派到紫光阁做笔记。吴对黄说他是个伪君子，并列举了许多例子。你父亲只是在会上敷衍了几句，并没有黄色的。我为他捏了把汗。时间长了，记不太清细节了。”

对黄鹏的片面批评，与长期建立的党内生活制度有关。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我们在解决党内矛盾和斗争的时候，往往采取生活会议的方式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或者动员广大党员群众给领导提意见，也就是所谓的整风。这种形式体现了党的各级领导干部必须在党和人民的监督下生活在党内的原则。这是发展民主的实践，发挥了积极作用。但是，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形式很容易为权谋政治提供土壤。错误的性质往往是书记定的，常委会统一口径，骨干统一思想，公开会议，群起而攻之，上纲上线，批判揭露，历史地、实事求是地一起算总账。庐山会议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一上来就宣布矛盾性质，然后扣帽子:彭历史上从未合作过；彭参与了高饶的阴谋活动；彭要分裂党，搞非组织活动；他这次趁机进攻，这是野心的一大暴露...等等。是完全集中的。如果说只有极少数对彭有很深偏见的人能够理解，那恰恰是党内其他领导人在党内一直身居高位，在下层民众心目中得到信任和尊重。分组曝光的时候，站出来的圈内人那么多，曝光的问题那么震撼，对外开放；给苏联红军解决中国的问题；参加军事俱乐部的非组织活动...

没有仲裁员，没有陪审团，没有辩护律师，当然也不会允许中央听取对方当事人的证言；不，不可能给被告一个说话和辩护的机会。即使你在这里有意见，你能做什么？你又喜欢彭友了，人家暴露问题的时候你不在。况且很多都是历史问题，你知道吗？你只需要听，不信就信。只要你挑战最高权威，全党就会接手，全国都会讨论。在这种体制下，个人没有战斗的可能，只能被压成尘埃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