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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暱、不暱称 「小艾姊姊——」小朋友们齐声道，芊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投个求救眼神给许翼，他笑了下，对孩子们称讚鼓舞使他们继续演奏。下一首曲子开始，许翼和芊妤坐在旁边的小木椅上，附近也有些民众停脚聆听。芊妤起初还有些迟疑，但随着时间她渐渐放下警戒，跟着旋律点头打节拍。最后一首歌已经结束。许翼和貌似是带团的大人说着话，芊妤望了他们，是一位有点年纪的女人。正当看得出神时，她的衣摆被拉了拉。转头，是一开始跑向许翼的小女孩。「小艾姊姊，妳喜欢今天的表演吗？」她睁着浑圆的大眼兴致高昂的问。芊妤笑答：「喜欢啊！妳们好厉害喔。」「真的吗！」小女孩好高兴，哇啦哇啦说了一大串，芊妤不太知道要如何与小孩相处，所以只是嗯嗯啊啊的一直附和。「乐乐！要走啰！」远远的许翼喊。那位小女孩应声，转回头依依不捨地跟芊妤道别。「小艾姊姊，妳还会来看我们表演吗？」她问。不知道。这回是被许翼半哄半骗过来的，要不是是今天，否则她才不会这样不理智的跟着他。「如果可以的话。」芊妤尽量笑着，额度太大的支票她可开不起。音乐会已经散场，其实没有很晚所以天空依然明亮。芊妤和许翼在回程的公车上，她的脑里依旧绕着刚才的音乐，头不自觉的点啊点。「喜欢刚才的演奏吗？」许翼问。「还不错。」芊妤转过头看他，翻起刚才的旧帐说：「为什么是小艾？」小芊小妤之类的听起来不是顺耳多了吗？哪有人用姓氏当暱称的。「不为什么。」许翼虽然嘴上敷衍说，但芊妤看他眼睛透露的却与话语不一，一时说不上那是如何的目光。比起形容眼神，她更在意原因。「叫小芊小妤的不是更好？」芊妤说出心里话。「有人那样叫妳吗？」许翼没有回答她，反倒是丢了个问句。她微微歪头想了会儿，「挺多人的。」至少爸妈和小薇是如此。许翼的嘴角上扬，笑得邪魅说：「那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一样？」芊妤回到学校后在一楼转角接电话，许翼倚在不远的墙，尊重的离她一些距离，却又巧妙的能听见她说话。虽然是偷听。「所以还是回不来吧？嗯……我知道了……学校唸书，再见。」芊妤吐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的右手无力的垂下。许翼向前。「欸，拜託你一件事。」芊妤侧着眼，心情不太好所以眼睛也无神的。「好。」近乎立即，许翼答应了。芊妤笑了下，有些无奈的说：「我都还没说，你怎么敢答应？」「我有自信能完成妳所託。」他耸耸肩，才不信她会开什么他完成不了的委託。听到许翼说的话后芊妤乾笑了两声，无语的对看几眼后她往校门去，走了几步后发现没有跟上的另一人，转身她稍稍皱眉：「走啊？干嘛不走？」「去哪？」他问。「走就对了，刚才我跟着你走，现在轮你了。」兇巴巴的她指着许翼。真是拿妳没办法。许翼笑出声，她怎麽突然像个生气的小花猫似的？重新看了芊妤一眼，发现她的表情有点像在赌气，唔……虽然很想在逗一会儿不过再继续她恐怕就要炸毛了吧。他迈步跑了几下。她们没走多远，也就学校对面的便利商店，许翼以为是要买晚餐，不过看芊妤拿了购物篮，疯狂的把架上的食物扫进篮里，随机地、没看口味、没看价格。「喂，妳干嘛？」许翼原本跟在她后没有制止，知道芊妤停到酒类前面。「选酒啊。」芊妤一派轻鬆的回应他。「妳还穿着制服，况且妳能喝吗？」许翼的语气略带责备，他不清楚为何她会变得如此脱序。芊妤面无表情的接受他的质询，怔了下后一脸璨笑：「今天以后就可以啰。」结果她没有选择任何一款酒类，结了一大袋食物的帐，回学校去了。许翼看着芊妤的背影，默默跟上。

且鬆下警戒，瞬间一个念头闪过，她蹙眉：「我社群网站上的生日是假的。」那时办帐号觉得不会很常使用所以生日也随便挑了数字输入，后来就懒得更正回真实的。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破，许翼笑了下，靠向椅背往后伸展筋骨，说出实话：「我听见妳讲电话。」电话？「上星期五放学时。」他补充说明。芊妤回想一下，上星期五是妈妈打来说工作出了些问题，她的生日应该无法回家。是那时听见的吗？眼神飘向许翼的双眸。「妳的家人好像没办法帮妳庆生，所以我才邀妳去听乐乐她们的音乐会。」许翼笑开颜，「之前在晚自习听见妳唱歌。」芊妤的脸一阵热，她确实曾经在晚自习时唱歌，但那时是高二，不会有其他人留下所以她才敢放心地唱。怎么被他给听见了？高二……「这么久远的事你还记得啊？」芊妤尴尬的笑了笑，却想要表现的一派轻鬆。许翼没有接话，嘴角留着淡淡的笑。芊妤收着许翼的礼物回家，比平时的的脚步更快些。走到路口就见管家婆婆在张望。「小姐，回来啦。」婆婆和蔼的一笑。「嗯。」芊妤点头并快速走过。旋开大门，她就见客厅茶几上堆满了包装精緻的物品，目光一低，头也不回的走上楼。坐到书桌前芊妤小心的端详着那个紫色包装的小盒子，轻轻地扯开上头的蓝色缎带，被包裹着的是一个半透明的玻璃盒。底部用深蓝纸丝衬着，中间躺了一串银白色的吊饰，她拎起把玩，垂在底下的是个镶着蓝色水钻的音符，上头其他小音乐符号撞得叮噹响，设计简单俐落不失高雅。芊妤瞥见盒中还有一张小卡，放下手中的吊饰，拾起小卡瞧瞧上头的内容。「有幸让妳打这通电话吗？」那字迹称不上工整，但也还算能看，芊妤拿出手机输入号码，拇指在通话键附近犹豫，是打，还是算了？此时手机震动打断她，萤幕上显示来电，芊妤抿抿嘴，接起：「……喂。」「小妤啊，礼物到了吗？」沙哑的女声从话筒那端传来，同时还有吵杂的背景谈话，看来电话那头很热闹。「大概吧，我没看。」芊妤冷冷道，那头没有应声，或许是她的语气让那人不知怎么接话。芊妤闭眼吐一口气，柔下语调问：「忙吗？」「还可以啦，我尽量赶，后天大概回得去。」除了和芊妤通电话，似乎还同时与别人讨论事情。「不用了。」她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客厅茶几前，翻翻桌上的礼物，「妳的礼物我看到了，忙完妳就留那里休息吧，别赶着回来了。」芊妤摁掉电话，左右扫视那堆满桌面的礼物，拖过一个佔最大空间的，意外的沉甸甸让她差点儿没拿稳，置于腿间拆封，是新款的笔电。「小妤，生日快乐。妈妈。」白色小卡上是熟悉的笔迹。把笔电放到桌上后芊妤没有打开其他礼物，从沙发爬起回到自己房间，躺到舒适的床上并拿出手机，滑开许翼的号码，深呼吸后坚定地按下。几乎立即，对方接起：「喂。」太快就被接听让芊妤愣了下，一下子回神却不知道要说啥，「呃……许翼吗？」「艾芊妤？」他不确定的问。「嗯……」芊妤盯着天花板。依稀她听见许翼的轻笑，然后他说：「真是有幸让妳打过来。」「喔……那个……谢谢你的礼物，很漂亮。」她食指绕耳边的头髮，有点不好意思的跟他道谢。「大恩不言谢。」芊妤蹙眉：「再、见！」「小艾。」许翼轻唤，比平时更低的声音搔得芊妤耳朵痒痒，下意识拿远话筒，咬咬下唇后回应：「干嘛。」「没什么。」此时他停顿不语，顷刻，她听见缓缓地他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