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旱蝗汤启示录：河南农民为什么会站在日本人一边对付自己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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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饥饿的河南

据《时代》杂志驻中国记者白修德说，1943年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所有回忆中最难忘的一年”。

1942年冬，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24岁的天津男孩张高峰刚刚从武汉大学政治系毕业，被《大公报》派往河南担任战地记者。当他从陕西进入河南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成千上万的河南灾民在陇海路上逃到了陕西...火车像一座人山一样载着男男女女。一路上抛弃孩子的人，天天听说，丢了性命。这是比较常见的……”

当我过去到达洛阳的繁华街道时，我在张高峰看到的是一个更加悲惨的场景。到处都是“又老又死的乞丐”。“他们伸出的手布满了血管；你再看他们全身，就会误以为是生理骨干的挂图。”这些老乞丐“一个个跌跌撞撞，喊着没反应，哭着没眼泪，饿死在街上没声音”。

离开洛阳，继续向南，“沿途的村庄，十间房和九间空”，饥饿的狗畏缩在他的尾巴，“我在村口周围找不到食物...我吃了主人的饥饿”。

……

如果说自然灾害给张高峰带来了巨大的悲痛，那么让他愤怒的是随处可见的人为灾难:用棍棒殴打受害者的警察、强行分发食物的地方政府、失踪的救灾资金以及官方自欺欺人的言论...

于是他写了一篇6000字的旅行报告，发表在1943年2月1日的《大公报》上。这篇报道的

董事长不相信河南有灾难

张高峰报告的标题改为“河南灾情记录”，但一块石头仍激起千层浪，引起各界强烈反响。第二天，王芸生主席亲自写了社论《看重庆，读中原！”会针对当权者。他把强迫受害者支付食物的官员比作“石渠官员”，王芸生评论说“用尽他们所有的财产”是血泪！

这个通讯和社论让蒋介石勃然大怒。2月2日晚，他下令《大公报》停刊三天。此外，3月初，仍在河南省的张高峰在豫西警备司令部被国民党逮捕并遭受酷刑。为此，王芸生去找蒋介石的秘书陈布雷问他。陈布雷告诉他:“主席根本不相信河南有灾情，说省政府谎报灾情...并严令河南征费不缓。”

《大公报》停刊激怒了白修德，这位美国记者一直为蒋介石说好话。白修德决定和他的朋友哈里森·福尔曼一起去河南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和张高峰一样，这两个外国人也被河南舒拉地狱般的景象震惊了:源源不断的难民队伍因寒冷、饥饿或疲惫而随时倒下；寻找一切可以吞下去吃的东西的饥饿的人失去了生命；一群群恢复了狼本性的野狗肆无忌惮地吞食尸体...最让人震惊的是，妈妈给孩子做饭，爸爸给孩子做饭...有的家庭为了最后一顿饱饭，什么都卖了，然后全家自杀...

1943年3月22日，白修德的报告《等待收获》在《时代》杂志上发表。

灾难背后的真相

《等待收获》在美国引起轰动，也给蒋介石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这个时候，是宋美龄在美国作秀、贷款的最关键时刻。这篇文章是一个重磅炸弹，很可能会打破江夫妇的总体计划。

另一方面，白修德迫不及待地想见蒋介石。在他看来，蒋介石是被他的官员蒙蔽了双眼。后来他遇到了蒋介石，但蒋介石“听我说，脸上明显带着厌烦”。他向蒋介石讲述了死难者的惨死，以及官员征税勒索钱财的丑恶行为。蒋介石起初否认这一点，但当白修德拿出大量现场照片时，“总司令的腿开始轻轻地抖动，并有点紧张地抽动。”

蒋介石问了照片的来历，问了许多官员的姓名，并记下笔记本和毛的笔记，表明他决心整顿这件事。20分钟后，白修德被送出总统官邸。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使他彻底看透了蒋介石。“有些人受到了惩罚、弹劾，甚至失去了理智”，比如洛阳电信局，他们把白修德的文章送到了美国。

蒋介石真的不知道灾区吗？

抗战爆发后，河南驻扎了几十万军队，所有的小卖部、粮草、部队都是“土制”。1937年至1942年，河南出兵产粮，居全国第一。异常沉重的兵役和税收耗尽了河南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即使年景好，农民纳税后也只能靠野菜和杂粮过活；更别说1942年全省灾变，当时小麦收成只有百分之一、二，秋粮就彻底报废了！

在蒋介石看来，河南是中日军事竞争的主战场，而不是相对稳定的后方，他随时准备放弃河南。所以他提出了“不要让粮食资源成为敌人”的口号，准备随时抛弃这3000万人，同时搜遍河南所有农民。正是沿着这个逻辑，他在1938年下令炸掉了花园口的黄河大堤。这一事件也是1942年河南旱灾的根源之一。

人民的强烈反对

这一历史场景发生在1944年春夏之交。今年，日本在太平洋战场遭受重创后，孤注一掷地在中国发动了空规模的“第一战役”，意图打通直接通往南方的大走廊。在38天的战斗中，5万多日军击溃40万国军，豫中30多个县城被日军占领。

唐退守豫西时，发生了一个“历史场景”:豫西山区的农民手持猎枪、菜刀和铁耙，到处拦截这些散兵游勇。后来连全连都解除了他们的武装，收缴了他们的枪支弹药、高射炮和电台，甚至开枪把他们的官兵活埋。超过50，000名国家军队士兵，所以轻易投降。

“中原之王”唐伯恩恼羞成怒。河南人口中的“四害”之一，把中原大战失败的责任推给河南人，破口大骂河南人是汉奸。其实这种事情在河南以外的地方并不新鲜。《剑桥中国史》也记载:“1943年在湖北，一位中国指挥官抱怨说:‘村民……偷偷越过前线，把猪、牛肉、大米和葡萄酒送给敌人。村民愿意让敌人统治，但不愿意做自己政府下的自由民。" "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镇守洛阳的四集团军得到了民众的大力支持。其总指挥孙回忆说:“在18日的激战中，运送军粮和伤兵都是由人民自动完成的。”原因很简单。大灾期间，这支军队在泗水县节省军需，大力提供救灾，受到百姓的广泛赞誉。

日军攻占唐的仓库，仅面粉一项就有100万袋，足够20万部队用一年。为什么不分出一些用于救灾？早在白修德还在河南的时候，他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一个官员告诉他:“人死了，土地还是中国的；但如果士兵饿死，日本人就会占领这些土地。”

这恐怕是蒋介石的心声，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日本人居然拿出军粮来救灾，这也导致了河南人民对国民政府的排斥。

对此，白修德说:“他们是创造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文化之一的民族的后代。即使是文盲也是在珍视传统节日和伦理道德的文化背景下熏陶成长的。这种文化将社会秩序置于一切之上。如果他们不能从自己那里获得订单，他们将接受任何人提供的订单。如果我是河南的农民，我会被迫站在日本人一边，帮助他们对付自己的中国军队，就像他们一年后所做的那样。我也会像1948年那样站在不断获胜的共产党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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