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城中 1941年宁波城沦陷：消失的慰安所和宁波309位慰安妇

1941年，宁波城沦陷。

当时新疆大桥还是浮桥，日本兵开始在这里设岗。中国人无论什么时候经过都要向他们鞠躬90度。

1943年，13岁的王景星被迫辍学，开始在一家“人参糖”店当学徒。有一天，我去富在旗杆巷47号的家送货，发现来取东西的人竟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日本女人，穿着和服，踩着木屐，说着牙牙学语的日语，看上去很有钱。在她身后，在美丽的两层楼房子里，不断有中国女人发出恐怖的尖叫。声音很刺耳，70多年后他还经常想起。

他被告知这是一个安慰站，是日本鬼子找乐子的地方。

那一年，慈禧姑娘小杨才13岁。母亲说，外面兵少马少，她就乖乖地躲在家里，想着多纺点棉纱，好买漂亮的衣服。没想到10月的某一天，家里还闯进日本兵，三个人凶神恶煞，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地...

她还那么年轻，她对发生的事情感到困惑。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直到日本兵走远了，她下半身还在冒泡，她止不住。疼得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她活了下来，在大人们的眼里，她听到有人说她被轮奸了……女孩余生都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结过三次婚，换过两次，晚年极其悲惨。

据不完全统计，宁波抗战期间日军性侵妇女1547人，其中“慰安妇”309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战争结束前被日本人杀害或迫害。至于那几个活在仇恨中的人，也是用模糊的面孔躲在人群里。十年只找到三个人，幸存者目前不明。

希望他们还在，希望他们已经睡了。

522听写中的秘密

如果你看过这份由浙江省宁波市委党史研究室历时十年完成的《抗日战争时期日军在宁波犯性犯罪调查报告》，你就知道什么叫“详尽无遗”。

1941年4月20日，日军占领宁波

从1941年4月19日日军第二次登陆镇海，到1945年9月15日日本侵略者在宁波投降，日军在4年零5个月内在宁波犯下大量性侵罪行。对此，日本慈溪联络官致远平三宝在板浦(今江北区慈城镇)的乡镇长会议上竟然恬不知耻地争辩道:“我的士兵不可能强奸妇女。他们已经离开家乡六七年了。”

抗战期间和战后，国民政府没有对各地强奸妇女的事件进行调查，很多方面都不愿意把日军强奸事件公之于众。现有的统计数据显然远远少于实际情况。比如海曙区，有两个“慰安妇站”，但调查的“慰安妇”只有10个，明显少了。再比如，余姚作为日本侵略的重灾区，在94名性侵受害者中，只找到4名有名姓的受害者，显然是不够的。可想而知，有大量的实际受害者。

1939年5月被日本飞机轰炸后的宁波主要街道

近十年来，市委党史研究室共收集口述材料522份，其中只有3份是被害人自己的陈述。故事开头的小杨就是其中一个勇敢站出来的。剩下两个，一个是象山县新桥镇海泰村的张奶奶。1943年春，日军入侵海台村。31岁时，她和另外六个女人藏在柴房里。不幸的是，她被发现并被强奸了。

另一个是余奶奶，让大家印象深刻。时至今日，宁波市委党史研究室的专家胡仍对她有些激动。“风华老太太以前是个慰安妇。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还有80多处伤痕，是日本人用蜡烛活活烧死的。”余奶奶记得她被捕的那天是1942年农历三月初五。被强奸后，她被带到村子附近的金子庙。以前她一直认为那里的菩萨最有灵性，所以经常带着儿子去。但那一天，她被脱光了衣服，倒吊着。在公婆、儿子、菩萨面前，被日军用拜神之火焚烧。因为没有药，那些伤口总是结痂然后腐烂，然后又结痂，皮肤千疮百孔，心里的伤口从来没有好过。

他们的故事只是日军对宁波所犯罪行的冰山一角。

他们见过人间地狱

1547名受害者中，最小的只有12岁，最大的超过60岁。大部分被折磨致死。在奉化调查的70名受害者中，有18人被强奸致死。

抗战时期宁波日军性侵妇女人数统计

1942年5月15日中午，郭的妻子在宁海县长阳村被20多名日军轮奸。第二天，他带着仇恨死去。这也是宁波发现的日本士兵性侵单身女性人数最多的案例。

1941年4月，在宁波西门，日军拦住了一对母子，他们非常兽性。首先，他们用刺刀刺伤了孩子的肛门，并把它举起来。后来，他们强奸了那个当众看着孩子死去的母亲，把她刺死了。

1945年7月，象山石浦，一名同姓少妇被日军警卫带走。日本兵说她是中国兵的“间谍”，强奸羞辱她。最后，她用木棍捅了捅她的阴部，把尸体扔在路上。

对于不服从的人，日本人的手段更恶毒。据乔庄姚佳村的一位老人孙文举说，1941年日本人进入该村时，她遇到的女孩孙小梅抗拒死亡，被割去乳房致死。

……

日军位于奉化慰安所

至于309慰安妇，她们长期过着非人的生活:被关在黑暗的慰安所里，平日里禁止穿内衣，只是为了方便日军随时随地疯狂进行性暴力，不分场合，不分老幼。一个慰安妇甚至一天要“安慰”几十名士兵。如果有人怀孕了，就会被强制流产。

像中国所有的慰安妇一样，她们中的许多人失去了生育能力，甚至终身残疾。死亡，反而成了另一种解脱。

“那时候因为我年纪小，没来月经，毁了我的日本兵就没断过。”

“为了早点出来见见我的两个弟弟，我会做他们想让我做的事。我讨好他们，满足他们，就是想让他们早一天放我出去。但他们根本不会放我走。”

“我的身体受不了，所以我的姐妹们对我说:‘快跑吧，你再这样下去会被杀的。’"

……

人间地狱，仅此而已。

而那些没有被虐死的女人，也没有活过炼狱。

抗战结束后，“慰安妇”的噩梦仍未结束。

据说一个曾经住在杜涛路的女人，从慰安所出来后，与世隔绝的生活了几十年，很少与人接触，靠摆摊卖木莲果冻谋生，最后孤独终老。日军投降后，奉化慰安所的妇女大部分下落不明，除了两名妇女嫁到西浦村，但无法生育。

可悲的是，在日本的“光慈园”里，对他们的评语其实是:“那个随军队上战场，安慰官兵的女人。”

他们在穷乡僻壤受折磨。有的人拿着刀，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

“他们(日本政府)什么时候会赔罪？我能等到那天吗？”没有答案。

309名慰安妇比另一名年轻一岁。

其余的，虽然没有成为慰安妇，却因为性侵犯而死亡或致残。有的人疯了，有的人走远了，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今天，没有人知道山里的哪个山谷是他们孤独的坟墓。

……

那些施暴的日本军人，那些过去施暴的还活着的日本军人，现在应该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应该有自己的子子孙孙。今天，当他们的生命即将结束，而他们每一个人都和儿孙一起享受家庭生活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记得宁波慰安所里那从未散去的哭声。

去舒适站呆着吧

2001年，傅在七干巷47号的老房子因天一广场的建设而被拆除。前一天晚上，王景行几乎彻夜未眠。

这是他退役后的第四年，开始调查日军在宁波设立慰安所的罪行。在中国，关于是去还是留在舒适站一直存在争议。有人说他痴迷于研究宁波慰安妇，但老人觉得他是在为后人保留日本侵华的见证。他目睹了日本人杀害同胞的残酷，也听到了慰安所里无休无止的日夜哀悼。

为了保住这个安慰站，他去了无数次相关部门。但也只能在痛心疾首中，眼睁睁地看着它倒塌。

拆迁前的天一广场

没有人能说清楚宁波有多少个慰问所，但胡的保守估计显示至少有几十个。仅在奉化，就有7次有据可查的考试。

宁波市区有四个慰安所:除了旗杆巷47号平房已经变成“慰安所”，成为“军官俱乐部”外，药房街方城巷的大浴室里有一个专门为日本人提供按摩和性服务的地方，还有一个在江北岸外滩的日本高级军官慰安所，叫“东亚旅舍”。但是，这两个都是早年拆的。

“最后一个地方是现有的玛瑙路41号。要不是王景星，恐怕早就没了。”胡告诉我，这栋房子原来是一个叫庄的商人的，在建之前就被日本人占领了。它以日本人喜欢的风格装饰，名为“悦の家”,在日语中有性服务的意思。“这个网站也是王景行验证过的。因为上一次旗杆巷47号的教训，他开始给书记、市长写信，一直写，一直坚持。最后，该市批准了100多万英镑来保护这个地方，这使得宁波市唯一的舒适站的旧址得以保留。”

王井星保存的马瑙路41号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为江北区各部门的办公场所，入口处没有明显的标志。来往的行人中，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娃子，你以后可以看到我们家的门。不能踢就让人家踢，进来就进来。”

慰安妇受害者曹黑茂老人于2018年7月带着仇恨去世。

我觉得这是宁波的“慰安妇”想说却从来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