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剑雄为什么叫葛大炮 政协常委里有个“葛大炮”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然愿意接受采访。”在回复《环球人物》杂志记者的邮件中，葛写道。如此谦逊的态度，让人很难与两会上大胆的“葛大炮”联系起来。在刚刚结束的CPPCC全国委员会第十二届会议上，葛熊健再次当选为CPPCC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他说:“我会继续说实话。”。

3月15日晚9时，记者联系到正在兰州出差的葛。当记者为迟到道歉时，葛笑着说:“没关系，两会期间我是‘公共产品’。在北京开会的时候，最近一次面试是半夜12点多，你也不算太晚。”

“以前大家都让我先说。”

68岁的葛是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历史地理学专家。然而，由于他在两会上直言不讳的言论，他受到了公众的关注。他敢于提出“制定《国家领导人离任礼遇条例》”的建议，敢于当面向教育部部长询问考研事件的结果。作为一名学者，他不喜欢躲在书房里埋头看书，也不希望自己的演讲成为吸引学生注意力的噱头。他说:“社会最应该批判两种人:一种是伪君子，一种是书呆子。我说的书呆子，不是指所有的学者，而是思想完全脱离社会现实的人。这样的人性格好，却不能在社会上发挥积极作用。”

环球人物杂志:两会上，你总是敢说敢说实话。这和你的性格有关吗？

葛熊健:一定和性格有关。除了两会，我经常是在普通会议上第一个发言。1977年，当我还是一名中学教师时，我被选为上海市人大代表。在那次会议上，人们刚刚恢复了账单系统。很多人不知道法案是什么，我就提出了十几个法案，有一些很快就被采纳了。那么，你为什么不做所有这些可以做的事情呢？后来我参加上海CPPCC和全国政协的时候，以前只要有讨论，大家都让我先讲。我经常开玩笑说，大家都很有礼貌，后面时间不够，想说话就得抢。

环球人物杂志:有人说你的道理太犀利了，你不担心吗？

葛熊健:一点也不。因为我的讲话没有违宪，也没有违反CPPCC宪法。事实上，很多人低估了共产党作为执政党的宽宏大量。CPPCC董事长余在上海时就知道这一点。他经常告诉我，你应该多写点给我看。他跟我们讨论的时候，我也直接提出了我的意见。

一些委员会成员只是把自己绑起来。有人说，我提出的“对离任国家领导人的礼遇作出规定”太大胆了。我敢做什么？该提案并不违反宪法。而且据我所知，即将离任的领导并没有外界报道的那种特权，有些老同志也很单纯。我的提议只是为了防范个别腐败分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环球人物杂志:除了敢说，你觉得说真话需要技巧吗？

葛:虽然说真话是藏不住的，但是涉及到国家利益，还是要谨慎。两会前，有网站问我回答钓鱼岛问题，我拒绝了。我的原则是，我国在这个问题上有明确的政策和立场，不适合公开讨论。

此外，还有一些小东西不需要拿出来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何厚铧曾连任CPPCC委员，并开始介绍他为“何厚铧先生”。增选后，时任CPPCC董事长的贾庆林仍称“先生”。我觉得不对，就写了张纸条递了上去，说现在应该叫“委员”。这时候，他看到了，笑了。第二天，所有文件都改为“委员会成员”。这样的小事是真的，没必要在会上说出来。

“我说这比道听途说好得多。”

葛不仅要说话，还要当记录员。2011年两会以来，他在英国《金融时报》FT中文网站开设了“两会日记”专栏。其中，他完整地记录了自己在两会中的经历和感受，让更多人直观地认识和了解两会。

环球人物杂志:当初，你是怎么想到用日记的形式记录两会生活的？

葛:刚开始，FT中文网站找我，希望每天发一些消息。我想简单地用日记的形式。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不直接写，但我口述后，它们被组织成文章。一开始，我想看一遍，再发一遍。后来觉得他们组织得很好，就不看了。

环球人物杂志:你想通过两会日记表达什么？

葛:FT中文网是海外媒体，海外朋友可以看。更重要的是，中国对CPPCC有很多误解，他们认为CPPCC是被掌声认可的。此外，一些领导人没有很好地被介绍到国外。比如有人说CPPCC相当于你们的元老院，这肯定是不对的。但要明确告诉他们并不容易。最好的方法是让他们知道CPPCC每天都在做什么。这个媒体正好可以把我们的声音传播到海外。作为证人，有些事情对我来说，比一些人的道听途说要好。

环球人物杂志:你在今年《两会日记》的第一篇文章中提到，两会有没有变化，需要通过实践来检验。你现在检查的结果是什么？

葛:我个人觉得现在的变化大多是表面的。比如要求开短会，放水，但不是什么都要短。如果预算审查时间太短，就行不通。但是我们的制度是这样的，没有议案是不可能延长两天的。而且，这几天新趋势很容易，能否坚持是关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只有达到章程的要求，才能说有了实质性的变化，这需要时间。

环球人物杂志:你在日记中提到，想上访的人尽量不要干扰两会期间代表们对重大事件的讨论。为什么这么说？

葛:上访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政府做错了。在这次会议中，一旦车队经过王府井，地上就散落着传单，警察正在紧张地清理。有人说，怕上访群众这个时候冲出去。闯出什么乱子，能代表国家有大问题吗？当时越着急，越觉得机会来了，不得不出声。请愿不能鼓励民粹主义，正义应该以正直的方式赢得。

“我的家人希望我早点退休”

无论如何表达自己的观点，葛都认为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他讨厌一些人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而说不负责任的话。葛熊健告诉记者，他有一个经常参加电视访谈节目的朋友，但他太生气了，总是骂人。当他向朋友们表达自己的观点时，得到的回答是:“你们还有没有不骂人的收视率？”。

葛熊健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它仍然引起了很多争议。葛出生于浙江湖州。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去了上海工作，他的家人在这里定居。他说，今天，他是一个农民工的孩子。因此，多年来，葛一直呼吁“改革户籍制度，确保迁徙自由”。但也有人认为其出卖了“上海人的利益”，甚至称其为“上海汉奸”。葛说:“上海是一个移民城市，当地人没有理由歧视外国人。我学习移民史，对这段历史非常了解，所以我敢这么说。包括CPPCC的提议，我对我所说的话有信心，因为这是基于我的研究。”他不在乎外面的骂声。“我不要求每个人都接受我的观点。有不同意见很正常。一个观点是否正确，是要经过实践检验的。如果实践证明我错了，那我就改正。”

虽然人们注意到在葛常委中的身份，但他毕竟认为自己是一个学者。在复旦大学，葛有9名博士生和一些国家研究项目。CPPCC会议闭幕后，他开始了在兰海、港、滇、苏的旅行。即使他忙于工作，他仍然保持旺盛的精力。不仅图书馆工作组织得很好，而且他在复旦大学的教师评价中也名列前茅。葛熊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总会有精力不充沛的一天，但我会尽最大努力在一天内把工作做好。”。

他的妻子和女儿非常了解他的工作。“他们都支持我的工作，也都习惯了我。在家里，只要他们在晚上12点之前打电话，他们就没有意见，就是对我没有假期不满意。”葛熊健对每个人都讲真话，但经常对家人“守信用”。他总是说再过一年就退休，但他就是做不到。去年，葛熊健收到了参加达沃斯年会的邀请，但这与他家人的提前度假计划相冲突。在女儿的坚持下，他答应去度假。“在今年的达沃斯年会上，他们同意我去，但我还是希望我早点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