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案 上海解放后第一大案：康平路1号凶杀案

1949年冬天，上海解放后不久，社会还没有真正安定下来。潜伏在国民党内的一些间谍和军政人员伺机制造一些大案要案，破坏人民政府的威信；一些反动派正计划袭击留在上海的工商业者，企图抢劫一批财产供自己挥霍或再次逃往港台省。

康平路上出现了两个影子

11月下旬的一个晚上，天气极其寒冷。两个人，一高一矮，来到康平路1号的一个花园房子门口，按了门铃，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进了客厅。这时，屋内一家人正围着火炉取暖，吃完饭后，看到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身穿中国人民解放军服装，头戴军帽，胸前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的印记，这让一家人十分愕然。只见矮个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女主人。名片上印着“公安局督察——季迎民”的字样。他以查案为由，要求和师傅李祖奎谈谈。可惜李祖奎还没回来。矮个子说，那就等着吧。过了一会儿，李祖奎回来了。矮个子把他的名片给了李，并向李说明了他的来意。李看着客人说:“当然可以，请坐在隔壁的书房。”矮个子环顾四周，神秘地说:“这是一个机密案件。我们上楼谈吧！”同时，他对跟他一起来的高个子说:“你跟大家坐一会儿。”说不让主人拒绝，带头上楼，主人也跟着上楼了。他们上楼后，让楼上主人的继女下楼。

楼下，高个子坐在沙发上，和家人无拘无束地聊天。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仍然听不到楼上的任何声音。家庭主妇有点不高兴。她命令服务员送两杯茶上楼。她立即被那个高个子男人拦住了。他走到楼梯口，对楼上说:“纪组长，结束了吗？”短暂的停顿后，矮个子突然从楼上扔出一根鸦片烟管，厉声对楼下高个子说:“好好问问他们，烟熏土藏在哪里？”楼下的高个子立刻拉下脸，把弹匣塞进手枪的枪膛，凶狠地对大家说:“别动，快说！”面对黑压压的黑压压的枪口，楼下的一家人都惊呆了，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不幸。大约20分钟后，楼上的矮个子拿着钱包匆匆下楼，命令楼下的高个子:“看着他们，我去局里报到。”说着径直去开门扬长而去。楼下的高个子马上喊道:“纪组长！”一边冲出门外...

“上海县令”被杀

两个访客，一高一矮，离开后，一家人匆匆上楼，打开了主卧。顿时让全家人大吃一惊。这时，整个房间里有一股浓烈的氯仿味。失主躺在床上，双手被歹徒绑住，脸上蒙着一大块厚厚的纱布。他的鼻子和嘴被一大块浸过氯仿的棉絮堵住了，他死了。太多的厨师，一个家属，一个服务员，放开绑绳，进行急救，但由于长期中毒窒息，抢救困难。

这是上海解放后发生的第一起重大社会案件，由于犯罪分子身穿中国人民解放军制服，利用公安人员身份实施犯罪计划，案件政治性质特别严重。事件发生后，时任上海市市长陈毅批示限期破案，迅速揭露坏人真面目，严惩凶手，绝不允许坏人破坏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崇高声誉。

接到报警后，市公安局刑侦科立即派员前往现场进行调查。现场，死者面色苍白，僵在床上；床边的两个抽屉和抽屉柜的门被撬开，参加了辛亥革命。在第二次直接战争中，李祖奉孙中山先生之命，在驱逐军阀齐的战争中作出了巨大的努力。第二年，孙中山元帅来到上海，亲自表扬李，并合影留念。为此，李祖奎被李推荐为上海滩县令，年仅29岁。上海县令是当时上海除租界外的最高地方权力机构的首脑。

李祖奎一生酷爱收藏文物和书法，是上海为数不多的古董收藏家。他收藏的大部分是鲁和黄田的印章。外界都说这个人有“千般东西”，其实有点夸张，但也为他以后的抢劫埋下了祸根。抗日战争上海沦陷期间，一位日本富商曾劝说李将自己的藏品赠送给日方，但遭到了严正拒绝。

李祖奎1947年加入中国民主建国会，担任民主建国会财务负责人。他利用与社会精英的接触，为民主建国会的成立和经费规划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是黄炎培先生最好的朋友之一。李的三姐，是一位与何香凝先生相熟的女画家。解放前夕，何香凝在上海，曾住在石门二路李宅。受其影响，李祖奎对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观点有所了解。自19'48年以来，李祖奎与中共上海地下党主要领导人刘长生、刘晓有过多次接触，思想发生了很大变化。1949年国民党逃离上海时，当时的国民党立委王新衡力劝李祖奎一起去台湾省或香港，但他拒绝服从。相反，他安慰亲戚朋友不要害怕共产党，因为他心里很清楚。

因为李祖奎擅长经商，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朱迪亚”。众所周知，正是这个绰号导致了他的死亡。

经现场仔细调查分析，公安人员认为，死者生前未树敌，不可能是仇杀；有迹象表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盗窃和谋杀案。从犯罪手段来看，犯罪分子冒充公安人员制作名片，使用毒品，现场没有留下指纹，说明犯罪分子是在算计的聪明罪犯。但从他撬开柜门抽屉的失败来看，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擅长此道的惯偷，很可能是一个生活在社会上的前反动政府军人。本案被抢财物不多，估计短期内可能会继续作案。根据现场目击者的叙述，刑侦科为两名罪犯画了仿制品，并通知公安机关注意调查。同时，通过对罪犯持有的名片进行技术鉴定，对打字、印刷机构进行广泛调查，必要时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以便找到有用的线索。

寻找罪犯“季迎民”

很快，在福州路的一家打字社发现了一张印有“吉英民”字样的复印纸。原文是申请市公安局返还扣押物品的呈件。根据这个打字社工作人员的回忆，来访者是一个衣着光鲜，有着金丝眼睛的2078岁的年轻人。他长着长长的眉毛，一张干净的脸，高颧骨，尖下巴，有些瘪嘴，说着带有江南口音的普通话。投稿的最终署名人是匡立人。打字社对这个人特征的描述，除了多了一副眼镜，完全符合受害者家属对主要罪犯的描述。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这个人就是杀害李祖奎的主要凶手。与此同时，侦察兵仔细检查了正文中出现的两个名字:季迎民和匡立人:季匡和匡吉。这个人姓周吗？

但是，在上海，哪里能找到这个“季迎民”和“匡立人”呢？

事实上，这个案子有了突破。从近期的盗窃报案中，常熟市公安局侦查人员发现，单个上门抢劫作案人的特征与李案中的第二名罪犯颇为相似，即一个方脸、宽鼻、浓眉的高大男子。

这种情况的出现，印证了公安人员最初认定两个犯罪分子短期内会继续作案的推断。因此，我们以此案为突破口，迅速解决。

几天后，在远离被盗现场的虹口区一家二手寄售店，一位老奶奶要了一件昂贵的皮袍。店长出店后向公安部门报案，并立即要求店主辨认，认识到是失物，于是暗中监视老妇人。在监控过程中，她发现了自己与罪犯的联系，当场抓获了罪犯。经李祖奎家人辨认，确认他就是当晚在楼下目送家人的高个子。然而，罪犯奸诈狡猾，态度蛮横，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不作任何解释就予以否认。警察从老妇人那里打开了缺口，得知此人是他的远房亲戚，姓邱。她住在上海，没有固定的住处，有时住在家里，有时好几天不归。仔细搜查犯人的衣服和物品后，她发现了一封寄到淮海路某广场的信，并转发给他。立即根据地址进行搜索，发现这里是一套公寓的底层，两扇窗户分别面向南北车道，前后门两边都开着。当你坐在室内时，你可以详细观察车道两侧的运动。这真是一个狡猾的兔子窝。然而，当公安人员到达时，虽然房间里的床、被褥和日常用品保持不变，但他们已经去了房子空。询问房主后，房主只知道客人是去年秋天提前一年交了高额房租进来的，却不知道他的职业和日常行动。他经常包车进出，好像他是一个富商或一家外企的高级职员。当主人被要求描述房客的特征时，调查人员感到惊喜。原来，此人是李案的第一罪犯。从租赁合同上的名字，我知道这个人是周。这也印证了原来的推断，季迎民和邝立人的名片与周字有关。然而，这个狡猾的家伙在他的伙伴失去理智后，每天都在逃跑。

殡仪馆的可疑目标

案子还没破，葬礼还得办。这一天，李祖奎的葬礼在一家殡仪馆举行。殡仪馆外，车马喧天，大厅里摆满了花圈，送葬者络绎不绝。侦察员在吊唁人群中发现一个年轻人的行为可疑。他有时偷看葬礼，有时在客人中巡逻。高度警惕的侦察兵怀疑他是小偷，但当他们看到他对李的丧葬仪的关注时，他们似乎不是普通的小偷，所以他们决定监视他。

那天晚上，那个人又出现在拥挤的西藏路上，但他有时站在街上，有时徘徊在一旁，仿佛在等人。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步走过西藏路口，走进延安路的一个茶室。在火车座位上，一个穿着列宁衣服、戴着干部帽子的人已经坐了下来。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一副宽边墨镜被这个男人挂在鼻梁上。调查人员一眼就认出了周，他很像李案的主犯，正在被逮捕。他和年轻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低声交谈。无论如何，追踪调查员决定立即行动。

“李先生，那笔账还没有结清。今天方便吗？”侦察兵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周起初很震惊，然后漫不经心地否认:“我不姓李，你认错人了！”

“大家看，这位先生欠一份工作，想靠这份工作！”督察边说边向他们走去，扑倒在地，把他们拉起来，带到市公安局。

在预审室，周还想为自己辩护，但预审员从卷宗里拿出一份印有“季迎民”字样的文件，放在他面前:“我该怎么称呼你？吉英民，还是李李仁？”周一看到这份文件，就立刻站在一边像摸电一样。过了很久，他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另一边，对可疑青年的审讯也在进行。经过一夜的突击审讯，我终于查明了案情:父母早逝的赵姓年轻人，靠给奶奶倒马桶为生，总是偷懒。认识周之后，他就走上了歧途。赵将周的手枪、毒品、刀、绳等作案工具藏了起来。周经常邀请赵到茶室和饭店吃饭喝酒，然后陪他在各个小区闲逛。一天，他们路过康平路上李祖奎的家门口。周指着房子说:“这房子真漂亮。”赵马上回答:“我认识这个家，姓李，人称‘老犹太’，很有钱。”原来，周与赵的交往只是为了查明抢劫的对象。于是，周开始为犯罪做准备，与解放前认识的邱勾搭上，开始了本文开头的抢劫杀人犯罪活动。

这个案子又被挑起来了

当案件全部查清，主犯、从犯均已落网，公安人员着手写报告时，市公安局预审负责人仍对周犯罪分子进行了一整天的讯问，查明了许多情况。毕业于国民党黄埔军校的周接受了特殊的间谍训练。后来，周在国民党军后勤部当了一名军官。南京解放前，他的老板派他去上海搬运一批物资到广州。周变卖了物资充实自己，留在了上海。用这一大笔钱，解放后他在淮海路的一个广场上租了一套公寓，过着奢侈的生活；但是坐在山上空终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而康平路一号的犯罪所得，令他大失所望。他派赵去打听李家的丧礼，为的是伺机对李家再犯罪。

周盗窃杀人案移送法院后不久，又突然掀起轩然大波。原来，周在一场民事诉讼中出庭作证时逃脱了。

公安人员接到法院紧急报告后，迅速研究追捕行动，市公安局预审组组长信心满满地指出了周可能去的地方。根据他的建议，调查人员被分成两条路，一条去浙江慈溪，另一条去苏州木渎。当晚在前往苏州的路上，在当地公安局同志的带领下，蜷缩在床上的周不得不再次屈服。原来，在预审中，组长通过与周某罪犯的谈话，已经充分掌握了周某罪犯的全部社会关系，因此在周某罪犯逃跑后，可以迅速判断其可能的行踪。当周被戴上手铐时，他痛苦无助地对公安人员说:“我佩服你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