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萨之战 雅克萨之战 台将、闽兵、朝鲜枪手、当地各部族的一场协作胜利

jaxa之战，台军将领、福建兵、朝鲜枪手、当地部落的合作胜利，以下文字资料由边肖为大家收集出版，大家快看！

康熙二十年三藩之乱平定，清朝在构建大一统王朝国家的道路上继续迈进，曾与耿精忠联手席卷福建不久又与之反目的台湾郑氏政权成为爱新觉罗·玄烨的下一个目标。 两年后他派福建水师提督施琅攻台，结果澎湖一战郑氏大败，台湾被纳入清朝版图，即于康熙二十三年设立一府三县。 南方甫定，北方却再起波澜，这便是我们今天所谈及的雅克萨之战。 其实早在顺治年间，沙俄就已经涉足黑龙江附近地区，清廷在那里有一处名叫「 ”宁古塔”的基地，被清政府设在盛京以北，是中国清代统辖黑龙江，吉林广大地区的军事边防重镇和政治、经济中心。顺治九年皇帝命梅勒章京沙尔虎达率军驻防，究其原因与沙俄的远东拓殖有关。 十多年前亦即罗莫诺夫王朝哈伊尔一世在位晚期，在雅库茨克地区有一批想向东开拓疆域的所谓「 ”探险家”，他们在石勒喀河与额尔古纳河的汇流处发现了一条大江，其两岸俱是黑土地，河水亦呈暗黑色，他们将其命名为「 ”阿穆尔河”，也就是中国人口中的「 ”黑龙江”。 按照「 ”我看到了就是我的”的强盗逻辑，这批人里有个名叫哈巴罗夫的破落商人，他游说雅库茨克总督组织起一支百余人的武装「 ”探险队”，顺治七年他们占领雅克萨，该地位于黑龙江上游左岸额木尔河的对岸，地扼水陆要冲。 哈巴罗夫依靠较为先进的火枪、火炮袭击当地的达斡尔居民，杀死成年男性，掳走妇女儿童为奴，不久又血洗附近的村落杀伤掳掠百姓上千人。两年后宁古塔梅勒章京海塞率兵带兵围剿，虽人数十倍于敌，但无论战术、军备都弱于哈巴罗夫的队伍，结果是自己伤亡近700人不得不撤退，而哈巴罗夫全须全尾地退回雅库茨克不说，还被吹捧成了「 ”俄罗斯英雄”、「 ”新领土的开拓者”。 清廷很快对此作出反应，海塞被处斩，新任章京率430名八旗士兵抵达，翌年又从朝鲜调了100名鸟枪手协同作战击败沙俄探险队。为了加强当地防务，军官由阿思哈尼哈番级别的「 ”梅勒章京”升格为精奇尼哈番级别的「 ”昂邦章京”。 然而一个哈巴罗夫跑了，又有新的「 ”探险队”过来，边疆不胜其扰。顺治十五年清廷决顺治十五年清廷决定出兵，沙尔虎达带着部队以及从朝鲜调来的200鸟枪手分乘47艘船出击，这波攻势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所谓的「 ”探险家”斯捷潘诺夫被击毙。 至顺治十七年黑龙江中游的俄国势力已经被全部赶出，但上游的尼布楚却被俄罗斯给占了。康熙元年驻防级别再次上调，改为「 ”镇守宁古塔等处将军”，当地的库雅拉人、赫哲内迁诸部、索伦人等部族都被收编，分别给予土地、房屋、耕牛使其在黑龙江一带耕种。至康熙二十一年当地的粮食产量已达1.2万石。 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翌年皇帝排除两支各一千人的军队，分别进驻额苏里和瑷珲，同年又将副都统萨布素升为黑龙江将军。应该说军事层面的预判和准备是政治的延伸，经历了三藩之乱，包括皇帝本人在内的决策高层都在从手忙脚乱到有条不紊的过程中得到了锻炼，现在无论是东南的明郑还是东北的防务都能引起朝堂的重视和布置，皇帝甚至亲临关东巡视了解黑龙江流域情况。 为应对沙俄的卷土重来，他采取了几条措施： 其一，派当地达斡尔、索伦等部族监视沙俄动向。 其二，命蒙古车臣汗断绝与沙俄「 ”探险队”的贸易，实施封锁。 其三，派副都统朗坦、彭春和萨布素等率军渡过黑龙江，并命萨布素率部在瑷珲筑城、屯垦、戍卫。 其四，加紧造船保证军粮能够由水路及时运抵前线。 最后，皇帝派人勒令雅克萨等地的沙俄部队迅速撤离。熟料战斗民族的督军阿列克谢·托尔布津一脸冷漠不予理睬，甚至还派人到瑷珲抢掠，有备无患的萨布素很快将其击败，把黑龙江下游的沙俄据点全部焚毁使得雅克萨成为一座孤城。 康熙二十四年三月，清军从俘虏口中得知「 ”雅克萨城内设立重木，中实以土。闻大兵至额苏里即遣人各处求援······城内兵众不满千人。”康熙闻讯一边致信沙皇彼得一世一边命令统兵副都统彭春探听双方虚实，在确认无误后皇帝加派福建藤牌手500人由台湾将领阿佑代领协助攻城，四月底彭春率领由满洲军队、火炮部队、索伦部族、藤牌手组成的约三千人开始进军，五月二十二日全军抵达雅克萨城并发出最后通牒。 可能是相信城中尚有数百兵力和几乎同等数量的火枪，托尔布津坚不投降，清军也不客气，于二十五日火器布置完毕，他们于黎明发动攻城，炮火轰鸣中，一日之内沙俄军队损失惨重，雅克萨城摇摇欲坠，托尔布津乞降，从雅克萨撤到尼布楚一带。 彭春毁掉了雅克萨城之后撤回并未驻军镇守，至此第一次雅克萨之战落下帷幕。 然而回看1685年的这场战斗，它就像连绵乐章中一个短暂的休止符——沙俄的远东开拓并不会因此终止，恰恰相反，片刻的消停只是在酝酿下一场暴风骤雨。 上文提到，康熙二十四年五月的下旬，清军第一次攻拔雅克萨城，哥萨克撤退，然而清军副都统彭春只是下令毁掉城垒，朝廷也没有派兵驻守，这种近似于「 ”捣毁匪巢”的处理一方面可能是出于现实的考量，因为此次出战明面上是作为宗主国响应当地各个部族的求援，如今战事结束，驻军耗费不小，是故撤回；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前近代阶段的军事观念，边疆冲突地带的国土防御尚未变成常态化的主动的军事行动。 当然清朝方面并非毫无作为，它强化了东北地区的通讯系统，从黑龙江到吉林乌喇共设19个驿站，每个驿站有壮丁30人、马20匹，一俟有战事，消息能更快地传递到北京，那么前线急报真的会来吗？答案是肯定的。 之前阿列克谢·托尔布津虽然投降撤退，但根本没有放弃东拓的企图，他在返回雅库茨克途中，遇到俄陆军大佐伯伊顿率领的六百名哥萨克兵先遣队，他们一起回到了尼布楚向督军弗拉索夫汇报，后者派人去雅克萨探查情况发现清军撤了，只在瑷珲留了五百人，见有机可乘，他命托尔布津和伯伊顿带着八百余人、五尊铜炮、三尊铁炮和数百条火枪出兵雅克萨，在这片空地上重建城防。 他们吸收了上次的教训，城墙加高增厚，上面架设大炮突出堡垒，墙外掘出壕沟，工程历时半年多才完成，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即康熙二十五年三月，消息才传到清廷，皇帝决定再次出击。他下令萨布素「 ”率所部二千人，攻取雅克萨城”，又令朗坦等人赴前线辅助，一来二去知道七月清军才抵达，从东、南、北三面包围雅克萨，他们再次勒令沙俄撤退，后者再次拒绝，清军再次开始攻城，一切仿佛回到一年多以前的样子。 二十日，朗坦率水师进攻西岸，占二十日，朗坦率水师进攻西岸，占据上游，南北两面又组织炮火攻城，战火持续多个昼夜，但无法攻克，双方不断拉锯直至八月底。此时城内已死亡一百余人无法出城应战，清军水路合围，在高处架设的大炮直指城内，托尔布津上塔楼视察时被清军一炮打中，右腿齐膝打断，不久死去，伯伊顿代行指挥。 至十月，凛冬降临，因战死、缺粮和疾病，城里只剩下六十六人，基本失去了战斗力。可能是因为期待援军到来，他们拒不投降，然而清军摆明车马是要围点打援，蒙古各部也正围攻尼布楚，援军根本无法到来，这时节城池应该是旦夕可破，有趣的是，二千多清军只是在城外围住城里的六十多人，十一月底更是主动后撤解除了包围，城内守军一见赶紧跑到城外取饮水找吃的，清军不仅不掏枪，反而告知对方如果城内缺少物品还可以帮助解决。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在战场而在庙堂，正是皇帝爱新觉罗·玄烨本人在远程微操雅克萨城外「 ”晓以宽仁”的行动，他下诏萨布素「 ”虽与我兵对垒，但我兵攻雅克萨城，从来未戮其人，如城中有患疾病之罗刹，亦应听其就医，使还彼国。”这么做的目的是谈判，康熙二十六年正月，皇帝通过荷兰向沙俄提出停战协议，上述种种操作显然是在向俄方释放善意推动谈判。 当时沙俄国内的局面其实颇为紊乱，五年前女大公索菲娅·阿列克谢耶芙娜·罗曼诺娃发动政变，把痴呆的同母弟伊凡五世立为第一沙皇，把十岁的异母弟彼得一世立为第二沙皇，自己掌摄大权，加上沙俄主要的军事压力来自西方，所以也愿意用谈判的方式解决远东问题，他们派费奥多尔戈洛文为大使。 清廷则以领侍卫内大臣索尔图、佟国纲等为钦差大臣，以耶稣会士法国人张诚、意大利人徐日升为随行翻译，临行前皇帝硬气地表示： 「 ”黑龙江上下，及通过此江之一河一溪，皆我所属之地。” 然而使团出发不久，遭遇准噶尔汗国大汗噶尔丹进攻喀尔喀，导致无法前行只好回京，到康熙二十八年四月才重新出发，这一回可能是需要集中精力对付噶尔丹，皇帝的旨意松动了，要求索尔图以尼布楚为界即可，他甚至答应如果沙俄坚决要尼布楚「 ”可即以额尔古纳河为界”。 七月，双方使团在石勒喀河会晤，沙俄方面指责清朝率先制造流血事件，索尔图抗辩称是哥萨克无端侵略烧杀掳掠，然而在大国外交中，百姓的存亡常常很难作为博弈的筹码，所以双方很快揭过这篇，着重讨论疆界划分。 沙俄胃口其实不小，他们希望以黑龙江为界，其北尽归俄方，清廷的方案则是以雅库茨克为界，尼布楚当归大清，你争我夺谈判陷入僵局，至九月上旬，双方各自做出让步，签署了关于东段边界的《尼布楚条约》，格尔必齐河、额尔古纳河以东至外兴安岭以南，整个黑龙江流域、乌苏里江流域土地归清朝所有，条约还规定雅克萨城必须拆毁，两国永敦邦谊，双方可贸易互市，但均不得收纳对方逃人等。 关于战争和这份条约其实有很多值得深思的地方。 首先，彼时的清廷在军事上能依靠临近本土作战和人数优势战胜欧洲较弱的沙俄，虽然后者的部队中有不少是非正规军，但所使用的火器尤其是枪支已较清朝方面更为先进，这在两次攻城战初期都对清军造成了有效的杀伤，关键在于此后清朝能否吸取经验强化火器军备，如果不能那么日后面对更先进的火器时，仅凭人数优势、作战意志能否依然可以克敌制胜就要打个问号了。 其次，《尼布楚条约》在清俄双方看来可能都不是特别满意，前者因为需要转而对付噶尔丹，在谈判中做出了明显让步没达到最初的预期，后者本来希望一路向东开拓，这种意图在谈判中被遏制，所以后世评价这份条约时，两国均有批评的声音。在俄是索菲娅下台之后，在华是清朝灭亡之后。 第三，自沙俄将触手从雅库茨克伸出却没有被切断的那一刻起，西伯利亚以东至出海口就成为其心头夙夜难忘的朱砂痣，对沙俄来说，西邻列强想争夺海权，西方不亮东方亮是唯一靠谱的选择，如果清俄一直势均力敌，这种愿望可能只好停留于想象，可一旦均势不在，一旦有了新的机会，沙俄又如何会放过通往大海的可能性呢？ 这种大国家级别的战略意图，将成为此后影响东北亚地缘政治的重要因素，甚至在两倍多年后越演愈烈。第四，《尼布楚条约》以拉丁文为正文，满文、俄文为副本，没有汉语，在条约签订后，根据满文转译了汉文，翌年为树立界碑又命大学士徐元文润色加序后，与满语、蒙语、拉丁文、俄文一同刻在碑上，可见在康熙朝本国语言中，满语是第一外交用语，蒙、汉则并列为官方用语之一。 最后，在17世纪晚期的清朝与沙俄似乎都还没步入近代国家的行列，双方在外交中依然缺乏条约时的时效性观念，都还表示着「 ”永敦邦谊”的塑料友情，然而近代以降，所有的条约大都带上了明确的时间限制，依然没有摆脱渴望「 ”永久”，依然维持超稳定结构的古代王国未来将难免与新的潮流发生碰撞，其结果也将进一步影响中国文明的历史进程。 雅克萨之战，清王朝只是依稀看到了一点近代曙光，很快，这点曙光变得支离破碎、光怪陆离。 参考文献： 《清史稿》卷七 《圣祖本纪二》卷二百八十 《朗坦彭春萨布素传》 《清实录·圣祖仁皇帝实录》卷一百二十四，一百二十七，一百三十五，一百四十 《清代中俄关系档案史料选编》邓文初 《哥萨克在黑龙江上》郝建桓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