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学洪流中的草书薪火——谈陈独秀的草书 碑学洪流中的草书薪火——谈陈独秀的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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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 ，字仲甫、号实庵。安徽怀宁人。1904年创办《安徽俗话报》。1905年组织岳王会。1907年留学日本。在辛亥革命后任安徽省都督府秘书长。1915年创办《青年》杂志。1917年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和五四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五四运动后发起成立中国共产党。1921年被选为中央局书记，连续担任五届党的最高领导人。1927年离开领导职务，1929年被开除党籍。1932年被国民党逮捕，1937年出狱，辗转武汉、重庆、江津，1942年逝世。有《陈独秀着作选》。 《新青年》杂志 作为新文化运动旗手、「 ”五四运动时期的总司令”、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与最早的五任总书记，陈独秀是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作为书法家，陈独秀仍未被充分认识。人们津津乐道地谈起他的逆耳批评「 ”其俗在骨”对沈尹默的激励之功，但是对陈独秀本人书法的深入研究与欣赏做得不够。 陈独秀书法 陈独秀不是一位专业书法家，在六十四年不算漫长的人生中，他主要驰骋于文化、思想、政治领域，致力于启蒙与革命。直到1932年被国民党捕入南京狱中，他才获得闲暇。从入狱到出狱，再到1942年病逝于四川江津，人生最后十年的陈独秀是落寞的，此时的他相对集中精力研究小学与书法。 图1 1937年陈独秀致《宇宙风》编辑陶亢德信 陈独秀在五四期间留下的行书诗稿就显示了不落尘俗、直逼魏晋的格调。他一生留下的书法作品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却书体多种，风格多样。诸体之中，以草书最为人注目。他的草书多即兴挥毫，风格不一，可以看出他对历史上众多草书流派都有所研究与借鉴。虽然他的草书没有发展到炉火纯青的境地，但是可以肯定他有非常难得的草书才能，对草书的理解深得三昧。清代中晚期之后，碑学崛起，篆、隶、楷书高手辈出，行书方面也时出俊彦，但是草书一域罕见出色的人物，几乎陷入中衰之境。陈独秀传承草书之薪火，以他风流倜傥之纵横挥洒，不经意间在草书领域留下了一段精彩，成为碑学洪流中一个逆反者。虽然在救亡图存的艰难岁月，作为特殊政治人物的陈独秀难以通过其草书造诣对当时书坛造成实际影响，但他仍然不失为民国草书史上重要的个案。 陈独秀手迹 写好草书，需要天赋。陈独秀个性中有高度自信、追求自由的倾向。王森然《近代二十家评传》说他「 ”凡事均以大无畏不顾一切之精神处理之。无论任何学说，必参己意以研究之，无迷信崇拜之意”。五四前后，他发表的文章有很多涉及到自由思想，透露出摧枯拉朽、横扫千军的气概。大革命的失败以及随后的牢狱生涯没有汩没其志气，出狱不久，他就多次发表演讲，慷慨陈词。 陈独秀手札 在武昌艺专所作题为《为自由而战》的演讲中，他又畅谈自由的价值：「 ”艺术家必须有自由创造的精神，不受外来的束缚，而后天才始能发展，其他一切科学政治天才，也必须不受束缚，才能够自由发展，这是因为人类的心灵不受外来的束缚，才有自由发展的可能。我们都知道近代科学之发生与发达，都得力于思想自由，有些其初还是由于胡思乱想，而得到偶然的发明与发见。”他在挥毫落笔之际，往往毫无羁绊，任性随心，举重若轻，一派才子气概，毫无小秀才似的拘谨束缚，与他的天性、他追求自由的思想倾向是高度吻合的。 图2 陈独秀 草书李益诗条幅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天赋不太容易分析，我们唯有羡慕。陈独秀的草书还可能与家庭熏陶和阅历有关。家庭教育方面，陈独秀在《实庵自传》中亲述：「 ”至于写字，我喜欢临碑帖，大哥总劝我学馆阁体，我心里实在好笑，我已打定主意，只想考个举人了事，决不愿意再上进，习那种讨厌的馆阁字做什么!”说明他的早期书法训练没有遭到馆阁体的破坏，这在同年人中是难得的。 《陈独秀全传》 陈独秀幼年丧父，受教于祖父、母亲与长兄，后来过继给叔父陈衍庶。养父陈衍庶是一位书画家，光绪元年举人，曾历任知县、知府，斋号为「 ”四石师斋”。陈衍庶书习汉隶，画写山水，自称「 ”虞山派”。陈衍庶还是当时重要的收藏家，从事书画古董的收藏与经营，光绪三十年，陈衍庶曾倾囊而出投资万两白银，在北京琉璃厂开设「 ”崇古斋”，六年后，又在沈阳设立分号。家庭条件很可能帮助陈独秀较早地获得了书法方面的见识。陈独秀在后来的自传中强调自己「 ”自幼便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有研究者认为这是因为陈独秀因婚姻变故与养父断绝关系的意气之语，或是因为保护家人而故意隐讳。 阅历方面，他的交游极广，例如1898年在南京结识章士钊；1905年经柏文蔚介绍认识张澍候等人；1909年从日本回国后在杭州结识刘三、沈尹默、马一浮等；1914年在日本结识李大钊等；在北大任教时期，又与蔡元培、胡适、鲁迅兄弟、沈尹默兄弟、钱玄同等人为同事，这些人多具备深厚的书法修养。其中，蔡元培积极倡导「 ”以美育代宗教”是陈独秀深为赞同的。在成为革命家后，他的交游更加广泛，远超一般书法家。这些，对他的书法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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