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罗斯拉夫·塞弗尔特对世界有什么影响？他是怎样一个人

1984年10月，当诺贝尔文学奖授予雅罗斯拉夫·塞弗特时，他是捷克诗人中最后的幸存者，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本世纪的第三个十年成名，并一直紧密联系在一起。塞弗特是捷克现代诗歌的老手。他也可能被认为是一种文学类型——民族诗人的化身，在大多数西方国家已经消亡。

与说英语的公众相比，捷克人阅读和欣赏诗歌的范围更广。虽然捷克人只有1000万左右，但捷克诗人出版销售的作品数量往往比美国诗人在美国出版销售的作品数量多几倍，美国人口是捷克的二十倍。或者换句话说，捷克人买的诗可能是美国人的50倍。

在捷克，诗歌被视为一种标准的日常活动。著名诗人的名字众所周知。他们的作品被广泛引用和讨论。他们受到人民和精英的尊重；他们总是被要求支持，他们的敌意被统治者所畏惧。当萨弗特病得很重时，人群聚集在他的房子外面，静静地站着，自发地表现出关心和尊敬。

捷克诗人被期望表达他们对日常生活问题——爱情、自然和死亡——的深刻感受，并表达他们对重大公共问题的意见。比如1937年马萨里克总统的去世，1939年德国对这个国家的占领，以及捷克历史上的一系列里程碑事件，整个国家都在等待他们对这样的民族事件的诗意评论。

塞弗特的诗歌背后隐藏着捷克文学的悠久历史，它有几个突出的时期:中世纪、17世纪、浪漫主义时期和19世纪后期。20世纪上半叶，抒情诗主导了捷克文坛。大量诗人写出了杰出的作品，如果用英语、法语或德语等世界语言写成，这些作品可能会在国际上广为人知。在这一时期，有一些杰出的小说和戏剧，但捷克文学的主要能量出现在诗歌中。

捷克现代诗歌的特点是意象自由组合，情感强烈。因为这种诗歌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捷克语的声音——元音和辅音的形式、元音的长度和重音——译者很难将其一些特征带入其他语言。这也阻碍了捷克诗歌在国外更广为人知。

2

简要介绍塞弗特的生平和文学活动，可能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和欣赏其作品的翻译。1901年9月23日，jaroslav seifert出生在布拉格一个名为Zizhkov的工人阶级社区。在他的生活中，他喜欢回忆他在一个小镇上的童年，那里有一种强烈的无产阶级气氛，有许多公寓、铁路、阳台、酒吧，甚至还有他自己的方言或俚语——堪比伦敦当地的方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年轻时在齐兹科夫的强硬、傲慢的态度仍然留在萨弗特。后来成为塞弗特最亲密的朋友的诗人弗拉蒂·泽克·哈斯描述了他们在摩拉维亚首都布尔诺的第一次相遇:

塞弗特到了。我不能忘记我们在七月的一天中午的会议。我看见有人以水手的步伐穿过街道。一条暖和的围巾，不是可拆卸的衣领，是烟斗；他不停地吐痰。当年，诗人难免是那样的。我直觉地走到他面前，问:你是塞费特吗？”“你是齐科夫人吗？“我不是子之科夫人，但他是赛弗。

塞弗特的母亲是天主教徒，父亲是无神论者和社会主义者。萨弗特为他们俩感到温暖。虽然他的父母很穷，但他们并不贫困。塞弗特能够在只有几个男孩上的高中学习，并准备上大学。他没有毕业，而是早早离开了高中，开始当记者，投身文学。后来，他开始用温和的自嘲来形容自己作为诗人的开始。

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没有结束，未来的捷克斯洛伐克还是奥匈帝国的一个省。十几岁的塞弗特写了他的第一首诗。他最早的诗歌，通常是高度说教性的，表现出对无产阶级和无政府主义的同情。1918年10月捷克斯洛伐克独立时，塞弗特与社会民主党左翼建立联系，1921年共产党成立时，他成为首批党员之一。塞弗特的第一部诗集《泪之城》被普遍认为是捷克所有诗歌中最无产阶级的作品，但即使在那里，诗人塞弗特也打败了政治人民。在他的诗歌中，爱以自己的方式反对革命行动的激情。优先考虑公众利益的革命者不赞成塞弗特诗歌中的这些段落:

爱是伟大的

你会发现

尽管世界各地都有革命

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

恋人还有时间牵手

互相靠近。

塞弗特认为，对于穷人来说，革命主要是未来幸福的源泉，是人民的狂欢，而不是有组织的政治行动和暴力；在他心里，爱比恨更强大。

他早期的一些诗歌在完全谦逊的简单和直接方面表现突出:

我有一扇窗户，

一个春天的日子，漂浮在窗前

就像河上挂着粉色旗帜的船，

我有一只人眼狗。

我有一个蓝色的笔记本，它在我的书里

三十三个漂亮女孩的名字。

所以我没有忘记

我有一个鞋油盒。

窗台上一个悲伤干燥的花盆，

我纽扣眼里的一朵花

还有心里的泪。

塞弗特的一些现代主义朋友起到了让他远离早期无产阶级诗歌风格，并将其带入先锋艺术圈的作用。1920年，塞弗特是一个现代主义组织的创始人之一，一个名叫因纽拉的艺术家和作家。它的名字是药草或野花，在词源上的意思是“九军”或“九军”。

在20世纪20年代，塞弗特的生活和工作与这个重要的群体和一场名为“诗教”的相关艺术运动密切相关。在宣言的简短段落中，它提出了因努伊勒人雄心勃勃、自负和夸大的野心:

在今天所有创造性的人类工作之前，有一项艰巨的任务，那就是重建世界。诗人和思想家与革命战士并肩而立。他们的任务是一样的...通往明天的路只有一条...昨天的艺术，不管我们叫它立体主义、未来主义还是表现主义，都认为“事物本身”是美的，这就够了。

因纽拉敦促人们朝着无产阶级和共产主义的方向超越“事物本身”。“诗化”将生活本身视为一种艺术形式，渴望将一切艺术置于其保护之下。其乌托邦的目标是将生活与艺术融为一体，使在遥远的未来，艺术成为生活，成为生活的艺术——这个崇高而模糊的目标可以在任何意义上进行解读。它的主要理论家是萨弗特的朋友卡雷尔·泰格。

对于塞弗特和他年轻、泼辣、有时爱出风头的朋友来说，20世纪20年代是一个令人陶醉的时代，他们总是沉浸在诗歌、新闻、艺术和政治讨论中。这群紧密团结的青年男女经常在咖啡馆、酒吧聚会，讨论艺术和生活，创作出非凡的文艺作品。他们觉得创新、大胆、激进。

诗歌寻求松散的关系。隐喻和思想应该发挥更自由的作用；诗歌是用文字想象的游戏。在塞弗特的“诗化”时期，联想的连续性和清晰性变得模糊或完全中断。

香烟烟雾

攀爬

一个游客在阿尔卑斯山

阳光和深邃

在陡峭的悬崖上

勃朗峰的山峰

玫瑰杂技

从云中，

冉冉升起

无聊枕头

喝了它们

诗歌。

这一运动也渗透着其地理环境的氛围:布拉格古城抒情而不愉快的环境，包括河流、桥梁、公园、建筑古迹和教堂。塞弗特诗歌中对布拉格的描写总是很丰富。

塞弗特为各种报纸和评论撰稿，其中一些是共产主义出版物。他还在布拉格的一家共产主义书店和出版社工作。20世纪20年代末，他编辑了一本共产主义插图杂志。

塞弗特的第一部诗集《泪城》出版于1921年。20多岁时，他继续出版自己的诗歌，以及俄罗斯象征主义诗人亚历山大·布洛克和法国诗人保罗·维尔莱恩和纪尧姆·阿波利奈尔的诗歌译本。塞弗特和他的朋友泰格长途跋涉，途经维也纳、意大利北部、马赛和巴黎，到过巴黎两次以上。他还于1925年和1928年在苏联旅行。

20世纪20年代末，塞弗特开始意识到因纽拉对他和他的朋友们已经失去了价值。1929年，他与捷克其他八位著名共产主义作家联名签署公开信，反对共产党新领导层在文化问题上的立场。他被开除出党和因纽拉俱乐部。此后，他曾短暂担任记者和各种出版物的编辑，如社会主义民主日报《人民权利日报》。他写过许多诗歌，并编辑了19世纪捷克诗人威兹斯拉夫·哈莱克和扬·聂鲁达的作品。

在1929年、1933年和1936年的诗歌中，塞弗特发展了他甜美声音的特殊用法:他的诗歌经常被压缩，具有歌曲一样的品质，强调声音资源。他的诗歌表现了他细腻、易腐和抒情的艺术，包括《蜡烛》、《你的皮肤像雪花一样白》和《维纳斯的手》。

1930年左右，塞弗特的诗歌达到了如歌般娴熟的巅峰。他使用传统的诗歌形式，巧妙的节奏和频繁的叠句。在这一时期，他的美丽诗歌最喜欢的主题是女性的美丽和温柔以及爱情的短暂。

1937年，他的书《八天》表达了大多数捷克人对他们的第一任总统托马斯·加里格·马萨里克去世的悲痛。马萨里克是哲学家和政治家，象征着第一个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的民主和独立精神。《熄灯》是他的下一个诗歌周期，是那几天的诗歌日记，记录了最初的兴奋和随之而来的惆怅——当希特勒的德国威胁捷克斯洛伐克的时候，当捷克斯洛伐克军队因为人民的热情支持而动员起来准备保卫国家的时候，在1938年9月慕尼黑会议之后，贝奈瑟总统命令军队放弃边界。

1939年3月，捷克斯洛伐克其余地区被纳粹军队占领。塞弗特在德国占领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发表了三首诗，在此期间，他试图加强民族尊严生存的决心。他的诗歌表达了他对祖国、布拉格和捷克语言的热爱，赢得了捷克公众最广泛的赞誉。1939年至1945年间，他上升为非官方的民族诗人。在回忆录中，他生动地描述了自己在1945年5月德国占领的最后几天的危险经历。

1945年5月，随着国家的解放，塞弗特再次成为新闻界的活跃分子。然而，1948年2月共产党上台后，他发现自己受到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追随者的诋毁，被视为外国人、资产阶级和非共产主义者。他退出了公共生活。他的出版物仅限于编辑和翻译捷克作家的作品。他翻译的圣经歌曲很棒。

然而，1954年后，在文化解冻时期，他过去作品的选集和一些新诗开始出版。1956年，苏联自由化期间，他在捷克斯洛伐克作家联盟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发表演讲:“希望我们能真正成为我国人民的良心。相信我，我们恐怕很多年没在一起了；我们不是群众的良心，也不是千百万人的良心。我们甚至还没有成为自己的良心。如果有人对真相保持沉默，他就是在撒谎。”

塞弗特要求承认并纠正斯大林时代的违法行为，让不公正的受害者得到补偿。这位诗人在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以其脆弱的爱情诗而闻名，现在已经成为公民意识和公众态度的代言人。

塞弗特的演讲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诗人当时的样子。塞弗特拄着拐杖艰难地走着。然而，当他坐着的时候，他看起来就像一座悬崖:一动不动，坚实可靠。同样令人难忘的是西弗特的诗句，

邪恶依然存在

源于人类骨髓，

血迹斑斑，像牙科诊所的楼梯。

重病十年后，塞弗特以令人惊讶的新诗风出现。在《岛上的音乐会》和后来的作品中，他放弃了许多曲调、节奏和隐喻，比如歌曲，而选择了纯粹的、陈述性的和简单的自由诗歌。1967年布拉格之春，获捷克斯洛伐克作家出版社奖，同年被授予捷克斯洛伐克民族艺术家荣誉称号。

1968年8月，苏联对捷克斯洛伐克的武装干涉刺激了当时病重的塞弗特，他从病床上爬起来，叫了辆出租车，直奔作协大楼。作家们选举他为独立协会的代理主席。一年后，协会解散。孤立无援，病入膏肓，塞弗特继续写作。他的诗被印刷发行在数百种地下出版物上。他住在布拉格郊区，帮助那些拜访他的人，并写下他作为诗人的漫长一生。这些回忆录是真正的布拉格文化生活百科全书。在他的书中，塞弗特将他私人生活的细节与捷克作家、艺术家和记者之间60年的接触结合在一起。

从1968年到1975年，捷克斯洛伐克只出版了他老作品中的精选作品，但他的一些新诗在国外出版的捷克期刊上发表。1976年8月16日，在给德国小说家海因里希·博尔的一封公开信中，塞弗特请求支持一个发现自己受到攻击的捷克音乐团体。这封信之后，起草并颁布了《七七宪章》，西弗特是其最早的签署者之一。

随着时间的推移，塞弗特的新作又在捷克斯洛伐克出版了。英国和美国已经出版了电子词典、林恩·科芬等的英文版。他不同时期的诗歌在多伦多和布拉格用捷克语出版。他的回忆录《世界是美好的》在多伦多捷克语出版时，在西德科隆出版了68种版块的类似版本，标题相同，但稍作删改，然后在布拉格出版。

塞弗特的病迫使他几次住院。他的诗经常与死亡有关:

当我陷入痛苦时，

死亡用唾液浸湿了他的手指

熄灭

我的血红色火焰，

她，搬到了离我最近的地方

跪在我身边

弯腰

向我的肺里呼吸甜蜜的气息——

长吻就像溺水的人。

何，已经走了

再次睁开你的眼睛

用手疯狂地抓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拢着头发。

也许没有爱的生活是可能的

但是死的时候没有爱

是绝望。

我的人生很快就要结束了。

太短了，

和我长久以来的渴望

没完没了。

在我知道之前，

我的生命即将结束。

死神很快就会踢我的门

进来吧。

就在那时

来自恐惧和恐惧

我会屏住呼吸

忘记再次呼吸。

1984年10月萨弗特获得诺贝尔奖后，世界的目光终于转向了他。电视工作者和报纸记者突然向他走来。他继续写诗，但他患有病毒性肺炎。在他的病房里，这本书的编辑最后一次拜访了他，塞弗特像往常一样警觉、活泼、善良。他对许多话题感兴趣——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他问了一些关于美国生活、朋友、政治和戈尔巴乔夫的问题。他描述了他年轻时和最近在布拉格和巴黎发生的一些有趣而不幸的事件。1986年1月10日，jaroslav seifert去世。捷克失去了诞生于20世纪前三分之一的一批杰出诗人中的最后一员。

三

一生中，塞弗特被物质世界的美好所吸引。他谦逊而简单，用他对生活的热爱和他的快乐感染着读者。他是感官世界的诗人，而不是超越、焦虑、恐惧或颤抖的诗人。他不是一个博学的或知性的诗人，而是一个现实的、通俗的诗人。引起他关注和赞美的不是理论和抽象，而是生命的感觉和情感价值。

正如捷克评论家简·弗拉迪斯拉夫所说，布拉格的巴洛克宫殿讲述了爱情和女性皮肤的温柔。布拉格的庭院、小巷、大门、门廊和花园类似于他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另一种欲望:人类追求和谐和满足的欲望。

他以善良和温柔接受生活的欢乐，他是一个非常非加尔文主义的人，一个没有负罪感的人。塞弗特阳光的诗人性格是20世纪少有的。它和莫扎特有许多相似之处。他的趋光倾向于生活的乐趣，这取决于两个重要的基础:对他人痛苦的同情和温和的讽刺。

赛弗特对那些苦难的关心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对二战期间犹太人苦难的关心。塞弗特是一位杰出的非犹太诗人，他表达了对纳粹灭绝犹太人的恐惧和悲哀。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这个话题，有时是在附随的语录中，有时是作为他的主题，例如，在他的诗《最后的歌》中，关于一个捷克犹太女孩小亨德尔死于纳粹集中营，在他的回忆录中，关于埃尔莎，一个集中营里的孤独幸存者。犹太人的命运从来没有远离过赛弗特的意识。他的引用涵盖了从《旧约全书》到布拉格古代犹太墓地到我们这个时代的广泛时间。他不仅思索和详述犹太人的苦难，还不断讲述根植于犹太传统的幸福和爱的能力；他翻译《诗经》，经常提到犹太女性的美丽和微笑。

讽刺，尤其是他自嘲式的嘲讽，是塞弗特诗歌的另一个特质。这是他的特点。正如他在回忆录中所描述的，1945年5月，当他面临死亡威胁并被德国人立即处决时，他没有想到宗教或形而上学的主题，也没有想到宇宙的恐怖，而是想知道住在附近公寓里的人在做什么食物作为午餐，然后突然想起公共厕所墙上的一幅不雅的女性肖像。当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这幅画经常让他着迷。他没有虚假的骄傲，也没有必要摆出英雄的姿态。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们他有多英勇。

就像塞弗特从来不傲慢，也不浮华，他的诗表现出一种决心，不让对幸福和美好的歌颂建立在自欺欺人的基础上。不尊重和怀疑总是近在咫尺。塞弗特准备刺穿气球，尤其是他自己的。例如，他的轻快的公鸡十四行诗就说明了这一点:

公鸡，我被你的歌声吵醒了

就好像我忘了那些在睡觉的人，

我大声唱歌，摘了一串葡萄——

我们碰巧在葡萄园里骑马。

在我们的世界里，一个人能活得多精彩；

你看起来像我。

我们都唱歌，拍打翅膀。

待在地上。

你在屋顶上的金属形象

随风转动，就像我一样。

我们的梦想一直在进行；

我们的跳蚤不停地跳。

不，我不是为爱哭泣。

鳄鱼的眼泪就像鸡饲料

闲暇时从海边捡的。

演讲者没有忘记一直存在的“跳蚤”，它在“跳”。在其他地方，萨弗特喜欢引用他朋友的攻击——说萨弗特从一个小村庄到大城市咖啡馆的多次旅行的动机不是因为他喜欢咖啡，而是因为他怀念布拉格下水道的味道。布拉格，萨弗特最喜欢的城市，有雕塑、教堂、音乐和美女，还有他难忘的污水味。塞弗特在回忆录中回忆说，16岁时，妓女赤裸的乳房让他着迷，他总是因为爱女人的美丽而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他还强调，她住在妓院里，一个虔诚的老妇人守着门，一只胖老鼠拖着脏东西穿过门槛。塞弗特坚持确认生活各方面的事实。

对于塞弗特来说，准备削弱自己的感情和欲望是很自然的，但他的基本取向不是一个暴露真相的人。他可能会嘲笑自己青春期的浪漫梦想和多愁善感，但跟随在女人的头发和乳房后面的所谓“跛行”和“磕磕绊绊”的少年，他对诗歌的幼稚神化依然是他生命的两极。他以此为荣，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甚至在讽刺了一切之后。

塞弗特通常听起来像一个亲密的朋友。他对他的读者说话，就像他和他的读者是同志一样，分享着共同的文化和生活态度。“当然”和“如我们所知”是塞费特的诗和回忆录中经常出现的插入短语。他的诗充满了对捷克文化的引用，从历史事件的周年纪念日到布拉格的雕塑和其他建筑地标。他这样说话，好像他可以假设每个人都知道莫扎特在布拉格住在哪里，他在那里创作了什么，或者玛哈，甚至他的心上人的名字。正因为如此，外国读者可能需要各种注解和解释。

塞弗特作品背后的诗歌传统主要来源于两个文学渊源:捷克主要诗人；还有法国大师，其中有一些都被Seifert翻译过。

塞弗特的诗歌从一个相当短暂的无产阶级阶段开始，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现代主义时期，在他最后的二十年里发展成为一个简单、透明和对话的阶段。但是，在他的生活中，类似的倾向是很明显的。自始至终，他的重要主题是爱情和女性的美丽，布拉格和捷克民族的命运，感受的快乐和生活的快乐。只有稍不重要的主题是死亡、悲伤和痛苦；巴黎与法国文化；还有莫扎特。

在20世纪60年代，当塞弗特转向一首不押韵的诗，这首诗接近书信体，色情仍然是一个重要的主题。但是苦难、痛苦、死亡和忧郁都起着更重要的作用。

他后来的诗看起来很普通，但令人困惑。他们的散文叙事有一种奇怪的张力。Seifert突然蹦出尖锐的文字或诗句，更有力度，与语境的轻盈形成鲜明对比。我们适应了阅读一篇普通甚至平庸的文本的期待，然后这首诗用一些原创的东西震撼了我们。转身回头，改变了我们对上一段的看法。我们看到他们有创造力，有偏见，要求高。

四

1985年2月我去拜访Safert的时候，他活泼、机警、调皮、爱问问题。考虑到他过去的病和住院，我开始多次离开，为的是我的出现不会让他太累，但每次他都坚持继续说话，为客人和自己倒酒。

Seifert的房间在一个带花园的房子里，房子周围是一个带小门的围栏，位于一条安静的郊区街道上，是Brevnov区的一座小山的山脊，也是布拉格的别墅住宅区之一。在场的是他的女儿嘉娜，一个精力充沛、做事有条不紊的人。他的儿子，一个安静而谦逊的科学家；还有两个捷克游客，一个诗人兼翻译，一个记者。塞弗特的妻子，因为听力有困难，每隔几分钟就进一次房间，但没有加入谈话。塞弗特和他的女儿主动把谈话引向不同的方向。

Seifert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茶和白酒，是一个体贴热情的主人。他的书房里摆满了与他的诗歌和他的特殊感情有关的物品——雕像，包括天使的头像和圣母像、捷克诗人的作品、捷克民间艺术、野花的图片，以及一张张传奇山的照片，捷克人的祖先在那里停下来，决定定居在现在的捷克共和国。

他是个天生的健谈者。他讲的故事从他的童年一直到我们谈话的前一天。他讲述了瑞典皇家科学院派出的一名科学家对他的礼节性拜访，与前一天下午授予他诺贝尔奖有关，还有学生合唱团。塞弗特说，瑞典科学家问他的一个问题是，哪个吻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

塞弗特显然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他告诉客人这两个吻并列第一。一个是他第一次吻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第二次是很久以前一个朋友打电话给他，说捷克国王的珠宝密室没有上锁，如果萨弗特赶时间，他可以过来看看。塞弗特冲到大教堂，用手摸了摸捷克国王的王冠，然后俯下身吻了一下。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二个吻。瑞典政要很喜欢他的回答，塞弗特两眼放光，说:“瑞典人喜欢这种东西。”

塞弗特对他在国外出版的诗歌翻译产生了兴趣，并提出了许多问题。他特别高兴的是，他的诗集被居住在西班牙的捷克妇女莫妮卡·古斯托娃翻译成加泰罗尼亚语，并在巴塞罗那出版。塞弗特显然对加泰罗尼亚人特别同情，或者说是兄弟情谊。像捷克人，数量相对较少。

他以特别的热情回忆起他的朋友，已故的语言学家和作家罗曼.雅各布森。他自豪地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照片，雅各布森象征性地举着手做了个手势。塞弗特说，这是雅各布森去世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关于他自己的诗，塞弗特强调，虽然他最近的诗可能不押韵，但他的诗中有许多内部押韵和其他声音形式，这是不可忽视的。

还有一次，对另一位采访者，塞弗特雄辩地总结了他对诗歌、情感和自由之间联系的看法，这也可以用来恰当地概括我们对他的作品的介绍:

我是无产阶级出身，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是无产阶级诗人。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会发现不同的价值观和不同的世界。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我发现了感性……所有的语言都可以被认为是自由，去感受自由的喜悦和感觉。我们在语言中寻求的是表达我们最私密思想的自由。这是一切自由的基础。在社会生活中，它最终以政治自由的形式出现……我写作的时候尽量不说谎:仅此而已。如果一个人不能说实话，他一定不能撒谎，但他可以保持沉默...

诗歌有我们需要的微妙之处，可以描述我们对世界的体验。我们用人的声音说话这一事实，让诗歌直接触动了我们，让我们能感受到我们所涉及的整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