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外交始末 日刊解读中美“乒乓外交”始末：踏出这一步不容易

日本媒体说，今天，我们往往把美中关系视为理所当然。很难回忆起40多年前北京和华盛顿没有直接接触。但是一群美国乒乓球运动员会以某种方式帮助打破僵局。为《日本外交学者》杂志工作的贾斯汀·麦克唐纳(Justin mcdonnell)最近采访了《乒乓外交:改变世界的游戏背后的秘密历史》一书的作者尼古拉斯·格里芬(Nicholas Griffin)，重点探讨了乒乓外交在美中关系破冰过程中发挥的作用，以及体育外交在当今世界可以发挥的作用。

"没人想到会有轰动效应。"

麦克唐纳问，考虑到中美两国人民几十年来一直相互猜疑和孤立，为1971年的事件做出贡献会有多困难？美国乒乓球队回国后是否面临过强烈反对？

格里芬说，确实有一种巨大的不信任感需要克服。这也是尼克松和基辛格最初决定不通过国务院与北京联系的原因。开始时，所有的工作都是通过巴基斯坦人的外交邮袋来回传递周恩来总理写的秘密照会。唯一的问题是这个渠道不行。双方仍然有很大的误解，以至于尼克松和基辛格都没有意识到中国人认为他们已经做出了明显的公开姿态——在毛泽东旁边安排一名美国记者参加阅兵。基辛格和尼克松在接到乒乓球比赛的邀请之前，不得不忍受三个月的沉默。

格里芬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乒乓外交的出现给白宫带来了极大的安慰，但也让基辛格忧心忡忡。他建立了精心策划的秘密外交渠道，然后一群乒乓球运动员突然出现在北京。有许多事情可能会出错。但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天安门广场的美国乒乓球运动员没有一个真正了解中国。他们只有48小时为旅行做准备。他们在名古屋第一次见到了那些中国人。他们都担心这次旅行的结果，但没有人能猜到他们的访问会有多轰动。直到一周后他们离开中国，他们才有机会看到世界各大报纸。他们很震惊，但得知这次旅行成为全世界的头条新闻，他们松了一口气。

格里芬认为，乒乓球可能是最不可能的交流方式，但很重要。它缓和了紧张局势，赢得了两国人民的支持，并为尼克松、毛泽东和周恩来的运作创造了许多喘息的机会。很容易忘记事情发生得有多快。不到一个月，大多数美国人都表示支持中国加入联合国。这是历史上第一次。

“中国已经做了周密的准备。”

麦克唐纳提到，美国对古巴也做出了类似的姿态，但双方的交流未能解冻哈瓦那和华盛顿之间的关系。为什么美国和中国的交流特别成功？

对此，格里芬指出，人们仍然不明白中国为实现乒乓外交做了多么周密的准备。近20年来，他们一直把乒乓球作为一种政治工具。被选中派往日本的运动员深受信任，负责与美国人联系的人是政治人物。负责这个团队的官员曾经是解放军的军事分析师。美国乒乓球运动员的联系工作直接由国家领导进行。周恩来亲自安排了这次旅行的几乎所有事宜，甚至亲自挑选了将运动员空运到日本并将他们从日本接回家的飞行员。与美国接触的整个过程都是安排好的，让人看似自然而然的发生，但实际上关于那一刻的一切都不是自发的。

麦克唐纳说，有人曾引用毛泽东的话说，“小球推大球”。乒乓球是如何被毛泽东用作政治工具的？

格里芬说，毛泽东和周恩来早年在延安窑洞打乒乓球。然而，他们接受乒乓球作为一项全国性运动的唯一原因是国际乒乓球联合会由一个名叫艾弗·蒙塔古的英国人控制。这个人是贵族，希区柯克电影制作人，为苏联工作的间谍。他于20世纪50年代初来到北京，为中国加入ITTF奠定了基础。对中国人来说，所有的体育运动都有政治意义，但显然一个共产党员当国际组织的主席并不常见。一旦中国人开始关注乒乓球，他们发现花少量的钱是很有用处的。在世界其他国家，运动员没有足够的资金与一个国家竞争。当毛泽东试图让中国取代美国或苏联成为发展中国家的第三选择时，他派遣乒乓球队到国外担任体育大使。这些乒乓球运动员在国外宣传毛泽东思想并不可耻。他们在不同的国家遇到过麻烦，因为他们谈论太多政治，而不是专注于乒乓球。这些明星时不时会为了自己的好理由联合起来。

“走进体育场并不意味着执行外交任务”

麦克唐纳又问，你如何评价自称体育使者的丹尼斯·罗德曼及其朝鲜之行？他的“篮球外交”有可能影响朝美关系吗？这和70年代初的乒乓外交有什么区别？

格里芬指出，仅仅走进另一个国家的体育场并不意味着你在履行外交职责。乒乓外交之所以能发挥作用，唯一的原因就是中国做了很大的准备，甚至可以基于尼克松、基辛格、毛泽东和周恩来之间的善意来实现。很难想象这种情况会再次发生，但也不是不可能。我想说，局势的发展更多的是取决于朝鲜，而不是罗德曼。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有关方面在幕后做了什么。中国在实施乒乓外交之前做了很多事情，包括释放一个即将死去的美国牧师，为了让美国记者采访，改变相关签证要求。

麦克唐纳问，为什么体育外交仍然是一种可以用来启动双边关系重建的外交工具，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没有得到充分利用。你认为体育是一个伟大的平衡器吗？

格里芬说，如果体育想要发挥真正的外交功能，就必须在现有框架内发挥作用。很少有人知道中国人为1971年的乒乓外交做了多么周密的准备。这意味着大多数人仍然认为，你所要做的就是让伊朗参加一场摔跤比赛，然后制裁和核计划就会立即消失。采访到此结束，我想说，在体育比赛没有被作为外交工具的时候，他们还是经历了很多更伟大的时刻。我总会想起卡罗里·卡帕蒂。这位匈牙利犹太运动员参加了1936年奥运会的摔跤比赛。希特勒在现场观看比赛时，他击败了德国宠儿，赢得了冠军。很明显，希特勒没有握手就离开了。然而，在座无虚席的体育馆里，卡帕蒂传达了超越国家利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