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春和阳早 阳早、寒春

欧文·恩斯特、寒春和他们的孩子

1967年，寒春、欧文·恩斯特和他们的孩子在北京。2010年6月21日，在中国陕北三边牧场旧址，一对美国夫妇的骨灰撒在他们工作生活的土地上。在空上，演奏小提琴的爷爷奶奶们喜爱的“东方红”响起...

他们是欧文·恩斯特和寒春。为了追求一种信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从美国来到中国，并选择在中国生活一辈子。他们在中国的所有职业都围绕着奶牛养殖，但他们“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清明节期间，记者采访了与杨早、寒春一起在陕西生活、工作过的人，试图还原他们在陕西20年的激情燃烧岁月——

阳早

他原名欧文·恩格尔斯特，出生在美国纽约州的一个农民家庭。他家靠养牛为生。他后来在美国康奈尔大学学习农业和畜牧业。1946年8月，二十多岁的欧文受《西行漫记》影响，到延安半年，接受了毛泽东的接见。

寒春

原名寒春，1921年10月20日出生于美国芝加哥，女核物理学家，1948年3月来到中国，投身于中国革命。

1949年，寒春和欧文·恩斯特在延安的一个山洞里结婚了。

一个外国人模样的女人跪在奶牛场棚地上的鹅卵石上说:“太痛苦了。来试试。”现场的Xi安草滩奶牛场领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弯下腰蹲在地上。他们用手压着鹅卵石说:“不舒服！”

这是1994年，那个女人就是著名的寒春。当时这个在中国待了46年的美国女人已经73岁了。

寒春，原名寒春，参与了美国原子弹研究的“曼哈顿计划”。后来由于厌恶杀人武器，1948年3月以联合国难民救济署牛专家的身份来到中国，被宋庆龄派到延安从事农牧业技术工作。1949年，寒春和同样来自美国的欧文·恩斯特在瓦窑堡的一个山洞里结婚了。1952年，欧文·恩斯特被任命为Xi安乳品厂副厂长。第二年，他被调到Xi安奶牛场担任副厂长，寒春担任技术员。他们于1966年被转移到北京。

我来到Xi安建造一个新的奶牛场。

那一年，杨辉大学刚毕业，在草滩奶牛场实习。她躲在来访的人群中，惊讶地看到面前的西方女人，想到她的严肃和固执。

17年后的今天，杨辉已经成为草滩五奶牛场的副厂长，但仍然记得那一幕。“如果奶牛躺在鹅卵石上不舒服，就不会产太多奶，产的奶也会少。他们会给养牛人什么回报？养牛的人其实就是养牛的人。”2011年4月7日，杨辉给自己奶牛场的一些新员工讲了这个故事。

1设计三边牧场的风车

时间回到1949年9月。

16岁的李贵当在陕北和内蒙古的定边县边境放牛时，突然听说有一对外国人来到三边牧场。李桂东和其他工人一起去看热闹。现年78岁的李桂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欧文·恩斯特和寒春时的情景——

外国人是金发碧眼的。男的会说点中文，女的只会说半句。这两个人穿着八路军的灰色衣服。衣服太大，女人看起来像长袍。83头荷兰奶牛和外国人一起来到这里。

后来，李贵东得知这些牛来自山西。1947年，胡宗南带兵攻打延安，好牛壮牛全部赶到山西避难，体弱多病的被赶进黄龙山。这一次，这一对外国人把储存在山西的奶牛带到了三边牧场。

当时，牧场里没有路，所有的交通都来自驴。由于地处偏远，人们直到新中国成立20天后才知道这个消息。

当时的生活条件极其恶劣，三边牧场就为洋人开了一个小火炉。每次都是厨房单独准备饭菜，服务员端上来。“它们的特别之处在于可以吃荞麦面，大家平时都吃黄米、干饭、酸菜。”李贵东说。

因为这双外国人的脚太大，穿不上牧场做的鞋子，所以牧场就找附近的农村妇女给他们穿鞋。

一天，当寒春看到灌溉牧场的困难时，他受到启发设计了一个风车。牧场人没见过这种东西，也看不懂图纸。在寒春的指挥下，李桂东和牧场的兽医刘德英开始建造风车。砰的一声，寒春拍下了两人的合照，李贵当还留着这张照片:刘德英在风车架上干活，李贵当忙着帮忙。

"我从未见过欧文·英斯特和寒春吵架."李贵东说。

有一次寒春生病了，因为没有药，欧文·恩斯特只能看着妻子哭泣。牧场主骑马找了很多地方，最后得到了一些青霉素。注射后，寒春恢复得很快。这也是李贵当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唯一一次看到二温英斯特落泪。

“与其说他是白求恩，不如说他是白求恩”

一年冬天，欧文·恩斯特和寒春捏了很多泥人。起初，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来，他们意识到外国人在庆祝圣诞节。那时你能学到的就是看报。因为欧文·恩斯特和寒春不会几个汉字，一直跟随他们到延安的红孩儿刘德英成了他们的翻译。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视新中国为第二故乡的寒春，无法容忍看着自己的国家侵略中国的邻国，于是用纸糊了一张美国总统杜鲁门的画像，然后用火焚烧了杜鲁门。

从那时起，牧场的人们发现寒春不那么浪漫，更实际。欧文·恩斯特每天忙于研究奶牛，寒春慢慢开始帮助她的丈夫。欧文·恩斯特和寒春拿起铲子挖壕沟，因为他们不得不借土来围起牧场。"寒春像个男人一样工作。"李贵东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和这一对外国人相识，杨早被称为“杨技师”。

外国人太喜欢牛了，它们很有趣。牛对他们来说就像孩子。如果一个工人在打一只不听话的牛，欧文·恩斯特会冲上去拧另一只牛的耳朵阻止它。

1952年，欧文·恩斯特和寒春被调到Xi西郊枣园附近的Xi安牛奶厂，欧文·恩斯特任副厂长。

1953年，王立平刚刚从西北农林学院毕业，被分配到陕西省农业厅。有一天，农业厅的领导告诉他，省里需要一个长远的计划，把Xi安草滩农场和牛奶厂合并，组织希望他协助牛奶厂副厂长尔温·恩斯特一起调查此事。

当年的大学生现在都79岁了。王立平说:“当时欧文·恩斯特和寒春的中文已经很流利了。他们在工作中比中国人更负责、更严格，把中国事务当成自己的事。”

有一次，欧文·恩斯特批评一位名叫张锦源的员工工作不够认真。后来欧文·恩斯特多次批评他，张锦源认为这个外国人总是在找另一份工作，他的工作有阻力。后来，张锦源从工作中彻底说服了他，说欧文·恩斯特“比白求恩更像白求恩”。

在众多受访者中，75岁的刘国景无疑是最熟悉欧文·恩斯特和寒春的人。“我是欧文·恩斯特的大徒弟。”刘国景这样描述他和欧文·恩斯特的关系。

1955年5月，Xi安牛奶厂与Xi安草滩农场合并，牛奶厂迁至北郊草滩。欧文·恩斯特和寒春也搬到了北郊。今年，19岁的刘国景从衡山县来到草滩农场工作。刚到奶牛场时，当时的厂长薛告诉他，这里有两个外国人，你应该是他们的助手。

一见到二温Engst，二温Engst就给了刘三章:“第一，不能借我的大鼻子谋取私利；第二，不能用大鼻子欺负别人；第三，要弘扬延安精神，走自己的路。"

把牛从陕北三边牧场赶到安草滩农场的李贵当，我也注意到二温恩斯特和不再像在三边牧场那样吃小火炉，而是像其他人一样有大火炉。在此期间，他们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叫阳和平，二儿子叫杨建平，小女儿叫杨和平。

3男女平等寒春要求更高的工资

欧文·恩斯特和寒春要求与世界各地的中国人平等。她和欧文·恩斯特总是说:“我们在中国很开心！我们不追求物质，我们看重精神。”

当时大家的工资都是按照国家技术人员的水平来收的。按照级别，欧文·恩斯特的工资是每月160元，寒春是120元。

刘国景清楚地记得，寒春对此有一些看法。她认为男女平等。为什么她的工资比欧文·恩斯特低？最后，在她的要求下，她的工资涨到了140元钱，而欧文·恩斯特的工资则跌到了140元钱。

后来大家都不明白，国家给了外国专家5000元的补偿款，他们却不要。有一次，欧文·恩斯特、寒春、王丽萍做的科研项目得了大奖，欧文·恩斯特、寒春一分钱都不需要。

在1962年的困难时期，国家向欧文·恩斯特这样的技术人员分发中国香烟。欧文·恩斯特把他的中华烟给了他的同事抽烟，并用他的烟斗抽烟。

有关领导人告诉他们要照顾欧文·恩斯特和寒春的生活。农场工人的标准是“粗粮不限，粗细搭配”。欧文·恩斯特问刘国景一次吃多少粗粮，刘国景说30%左右，于是欧文·恩斯特跑到食堂点了一半的粗粮，准备两人以后的饭菜。

欧文·恩斯特的助手王丽萍回忆，当时农场用的是苏联的挤奶机，效果不是很好。于是欧文·恩斯特让他的外国朋友买了一台瑞典挤奶机。用完后，他兴奋地说:“这么好用，比苏联好多了。”

欧文·恩斯特和王立平立即研究了瑞典的挤奶机。首先将挤奶机拆解成八块进行研究，然后用铝材做成模具。经过几次实验，终于成功了。

王丽萍说，草滩一些奶牛场还在使用挤奶机，非常好用。后来，欧文·恩斯特开始研究挤奶室和储奶罐。当时二温Engst的改良铡草机农场还在生产，每年能卖出600台铡草机。许多工人仍然依靠这些出售的铡草机来获得工资。

自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寒春和欧文·恩斯特在Xi生活了14年后，被调到北京担任翻译。离开时，他们把留声机、收音机等物品交给了农场，把扳手、钳子等工具留给了王丽萍。直到今天，王立平仍然珍藏着这些工具。他们唯一拿走的东西是两辆已经用了13年的“28”自行车。

令欧文·恩斯特遗憾的是，当他们离开时，对挤奶室的研究并不成功。当欧文·恩斯特离开草滩时，他鼓励王丽萍。我将出国学习功课。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必须建造挤奶室。

在北京，他们被安排在专家楼，享受更好的待遇，但他们不能与普通人交往。生活中的特殊照顾激怒了这两个美国人。1966年8月29日，寒春和欧文·恩斯特与另外两位外国专家一起写了著名的大字海报《为什么在世界革命中心工作的外国人被推向修正主义道路？大字报上写着:“哪种鬼蛇指使外国人被这样对待？这种治疗是由什么思想支配的？这是赫鲁晓夫的思想，修正主义的思想，剥削阶级的思想！"

他们要求生活待遇和中国同级人民一样，取消特殊化。海报很快得到了毛泽东的指导。

4为赴美游学铺地板，节省开支

1979年，包括部长级官员在内的14名代表前往美国视察乳品机械。由于欧文·恩斯特和寒春没有加入中国国籍，他们不能以代表团团长的身份去美国。他们是代表团的顾问。

但寒春的实际角色是会计。“这老太太在骗人！”刘国景是当时队里级别最低的人，他还记得出国的费用。

离开之前，寒春告诉大家准备一些快船，因为在美国理发太贵了。在60天的检查中，每个人都没有在餐馆吃过一次饭。欧文·恩斯特和寒春带领大家去一些华侨家里吃饭；我也没住过酒店，但我一直在海外华人或一些美国人家里的地板上玩。我们回国不久，按照标准只花了差额的1/3。

寒春拿着积蓄，买了一些奶牛养殖设备和关键配件。刘国景记得欧文·恩斯特说过，中国的畜牧机械非常落后，就像原始社会一样。

他们到达北京后，王丽萍经常收到欧文·恩斯特的来信，询问挤奶厅的研究进展。从那以后，每次欧文·恩斯特和寒春出国，他们都花自己的钱买一些牛精液和先进的设备，源源不断地送到草滩农场。很快，二温恩斯特和王丽萍开发的“鱼骨挤奶摊”就成功了，现在草滩农场的一些奶牛场还在使用。

草滩农场下的奶牛场发展迅速。1994年，草滩农场的一些员工发现，欧文·恩斯特和寒春骑着两辆破旧的自行车出现在农场。此时，寒春的具体工作是建设四个奶牛场。杨辉从西北农林学院毕业后，在草滩农场实习。他经常看见外国人。

一天，大家去参观第四奶牛场的牛棚。牛棚的地上铺着鹅卵石。寒春突然跪在鹅卵石上说:“太痛苦了。请尝试一下。”跟在后面的一个副厂长蹲下来用手掌压鹅卵石，说实在不舒服。杨辉说，当时国内很少有人理解人性化养牛的概念。大多数人认为牛就是牛，吃了就好，不会生病，但寒春试图让人们理解牛的感受。

杨辉后来发现，寒春设计的四个奶牛场非常人性化。挤奶时，尽量让人多动，让牛少动。如何让奶牛消耗更少的能量，如何让奶牛在方便的时候来。“20世纪90年代，Xi、北京、上海的奶牛养殖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欧文·恩斯特和寒春功不可没！”杨辉这么认为。

寒春成为大陆上第一个获得中国国籍的外国人

20世纪90年代末，欧文·恩斯特和韩春来Xi安的次数减少了，但来北京参观的草滩农场的人更多了。有一次火车半夜两点才晚点到北京。令草滩农场同事感激的是，欧文·恩斯特和寒春这么晚还在车站等他们。

养牛一直是夫妻俩的事业，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他们先后获得北京市科技进步奖和时任机械工业部、农业部国际合作奖、上海白玉兰荣誉奖。在寒春和欧文·恩斯特，年产奶量低于7000公斤的奶牛被改良为年产奶量9088公斤，有的甚至超过13000公斤。

他们在北京享受副部级待遇，房子也不错，但从来不去住，一直住在北京昌平沙河小王庄农机院试验站的平房里。

2003年12月25日，86岁的欧文·恩斯特因病去世。在新华社发布的讣告中，寒春坚持加上“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她说这是为了表明她和欧文·恩斯特的信念。“我们在中国生活了一辈子，不是为了养牛，而是为了信仰。”

刘国景也参加了葬礼。葬礼后，寒春在聊天时看到了妻子的自行车，突然建议刘国景和她一起骑自行车。他们在北京骑自行车。2004年，寒春获得中国“绿卡”，成为第一个在mainland China获得中国“绿卡”的外国人。

2010年6月8日，寒春因病在北京协和医院逝世，享年89岁。6月21日，欧文·恩斯特和寒春的儿子杨建平、女儿杨和平、孙女吉娜来到陕北三边牧场旧址，吉娜用小提琴演奏了寒春奶奶最爱的《东方红》。孩子们把欧文·恩斯特和寒春的骨灰撒在这对夫妇曾经工作和生活过的土地上。

草滩农场更名为“Xi现代农业综合开发公司”。公司南侧不远处，有一处偏僻破旧的瓦房，二温·恩斯特和寒春的故居就在一棵大柏树下。这两栋房子非常简陋，许多墙壁和屋顶已经脱落。如今草滩农场有一个穷工人，他的女主人姓吴，六年前才搬到这里。

刘国景说，事实上，欧文·恩斯特和寒春的原始地址甚至更为简陋。1962年，寒春的母亲想去美国看望她的女儿和孙子。她决定让欧文·恩斯特和寒春搬到这里，因为她认为美国老太太应该觉得她的女儿过得很好。

■本报记者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