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黄土 青砖黄土 瓦棺纸衣：後周皇陵薄葬之风的原因及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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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中国古代有悠久的丧葬文化。古人认为人死后，阴阳分离，灵魂仍像死人一样生活在阴间。所以，我们要把死者当东西生，体现在死者的墓葬、服饰、随葬品等方面，要仿照死者生前的样子，从而形成“厚葬”的丧葬习俗，长期不改。

“厚葬”盛行于唐代，皇陵随葬品的规模、数量和档次都超过了以往，呈现出“盛唐气象”。五代承袭了唐朝的遗风。尽管社会动荡，厚葬的习俗仍然难以改变。但到了后周，太祖郭为率先倡导“青砖黄土、瓦棺纸衣”的薄葬风格，确立了后周王室的薄葬传统，对宋代的丧葬习俗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瓦棺纸衣:后周皇陵的薄葬风格

1.后周太祖郭威的松陵

公元954年2月，已故的周太祖郭威倒台了。出身贫寒，后周开国元勋，单源兵变黄袍生，才当了不到四年皇帝。他最突出的特点就是严格的节俭。他在临终前留下了一份非常奇怪的遗嘱:

“如果我负担不起这种病，你就赶紧治疗山陵，不要在庙里久留。凌的服务要节俭，要靠山陵作为工匠的服务，一定要雇，不管远近，一定不能与民不聊生。陵墓不需要用石柱，但是需要劳动，不用砖，用瓦棺和纸衣。不修宫，不守内廷，不使用石人兽。只建立了一个石头记录。碑文上写着:‘大周之子驾临，约见嗣皇，因为他一生如此节俭，只需把自己埋在瓦棺纸衣中。’如果你不服从这个说法，尹玲是不会帮你的。"

继承皇位的柴荣是郭威的养子，不敢违抗郭威的意志。他为郭威修建的宋陵，无论是墓制规格还是随葬品，都是尽可能节俭的。据《新郑县志》记载，松陵前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周天子一生节俭，但奉命用纸穿棺，其嗣不敢违”。可见柴荣恪守郭为的意志，薄葬郭为。

郭威的宋陵，至今犹存。墓高12米，周长约100米，但墓碑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五代帝陵前没有常见的石人兽。人们无法想象这是第一代帝王陵寝的规模，真的很少见。

2.周世宗柴荣清陵

后周世宗时代的柴荣是郭为的继承人。他也是五代罕见的君主。他甚至可以说是五代第一君主，最好的政治家。柴荣继承了郭威开创的事业，大大增强了后周的综合国力，拉开了统一南北的战争序幕。但是，像郭为这样的杰出皇帝，仅仅六年就英年早逝。

柴荣的陵墓叫青陵，也比较简单。现存墓高15米，周长100余米，与郭为松陵大小相近。明清两代皇帝高度赞扬柴荣的成就，并专门拨款为其陵墓修建墓地。建成后，陵园周长约800米，从陵园大门到墓室铺设了80米的神道。庆陵有正式的墓地，但与其他朝代的皇帝相比，它仍然是“口袋大小”。

用心良苦:后周皇帝进行薄葬的原因

为什么后周扭转了唐代厚葬之风，实行“瓦棺纸衣”的薄葬？其中，郭为的个人性格和当时特殊的历史背景都影响了他。总而言之，主要有三个原因:

1.郭威出身贫寒，从小刻苦长大，深知百姓疾苦，勤俭持家，所以大力提倡薄葬之风。

郭威，河北龙耀人，原本家境殷实，但三岁时父母战死，年幼的郭威只由姑姑韩抚养。姑姑家境贫寒，所以郭为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当她刚刚成年时，她作为一名普通士兵参军了。他身材魁梧，长得也好看，但是因为家里穷，没钱买衣服，所以看起来很落魄。好在柴石看中了郭为，并没有抛弃郭为的贫穷，毅然嫁给了这个可怜的男人。在柴石的管理下，郭威有了一个小家庭，生活也比较好。

郭威未成年前生活在社会底层。成年后，他在军队里作战，屡立战功。他从一个最普通的的士卒成长为朝廷大员，后来成为后周的开国皇帝。他亲身经历了生活的艰辛，看到了社会的动荡。所以当了皇帝以后，他珍惜人民的力量，不仅轻佻赋，而且带头崇尚节俭，素衣，饮食不佳。

郭为在宫里千方百计把事情简单化，利用华丽的服饰。他下令废除向朝廷进贡的旧制度，如珍贵的食物。他还让人把故宫遗留下来的稀世珍宝和豪华家电收集起来，当众摔碎，说:“听说隐帝天天在宫里和她的宠物玩耍，稀世珍宝离不开左右。如果你离麻烦不远，你应该认为你应该从中吸取教训...凡是做皇帝的都可以用！”郭为经常教导下属说:“我出身寒门，有吃苦的准备，饱受战乱之苦。我一旦当了皇帝，就敢自养害人。”

可以说，郭为的出身和成长经历，使他深知百姓疾苦，崇尚节俭。他率先开展了“青砖黄土、纸衣瓦棺”的薄葬，就是这种勤俭节约的最好体现。

2.五代政权更迭频繁，经济衰落，民生衰败，厚葬习俗失去了现实的政治经济基础。

一个朝代的丧葬习俗是厚葬还是薄葬，受多种因素影响。皇帝的倡导是重要因素，但不是全部。事实上，是经济基础决定了丧葬习俗。魏晋南北朝时期，我国的丧葬习俗出现了“薄葬存用”之风。根本原因是社会动荡，民生垂危，普罗大众的生存受到质疑。为什么要谈「死如生」？唐代厚葬之所以流行，根本上是因为国力强大，民生富裕，至少整个上层集团有足够的财力支持厚葬习俗。

五代十国是继春秋战国、魏晋南北朝之后的第三个分裂混乱时代。从公元907年朱温篡唐建立侯亮到公元951年郭威取代汉朝，短短40多年间，中原王朝先后换了4个政权，平均每一个政权只维持了十几年，对丧葬习俗的变化影响很大。

政治上来说，皇帝死了，继位后会面临很多威胁。在他能够大张旗鼓地修建一座山陵之前，他将面临改朝换代的严峻形势，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悉心埋葬死去的皇帝。经济上讲，五代政权的统治中心在中原，覆盖河南、山东、山西、河北、陕西等地。当时国家经济重心早已转向南方，中原经历战乱，民生垂危，税收锐减。税收大部分应该用于军费，而不是为死去的皇帝修豪华陵墓。可以说，五代特殊的政治军事形势导致了社会动荡、经济衰退、民生贫困，使得厚葬习俗失去了现实的政治经济基础，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厚葬习俗给民众带来的沉重经济负担。

3.唐末五代，战乱频繁，社会动荡，盗墓盛行。郭为从唐代盗掘皇陵中得知，所以实行薄葬。

唐朝皇帝下葬厚葬，墓葬极尽奢华，随葬品极尽奢华。如此高调的厚葬方式，不仅带来了死后的暂时风光，还引来了盗墓贼的频繁光顾。唐末，战乱不断，社会动荡不安。但是唐朝的爵位还是存在的，盗墓贼不敢公然挖皇陵。唐朝灭亡后，未受保护的皇陵被四面八方的盗墓贼觊觎，最终难逃被盗的悲惨命运。

五代时期侯亮的尧州让陶文负责守卫关中地区，这里是唐朝皇陵的所在地。这个历史上名叫田字的盗墓贼，凭借自己的地位，大肆挖掘皇陵。除了李治和武则天合葬的甘陵，他还强行挖掘了其他皇帝的17座陵墓。《旧五代史》记载，陶文“入城七年，在唐陵境内者，已学探之，取藏之宝也。”唐太宗在李世民的昭陵是最强最壮观的。他还自诩“没有宝藏，没有隐藏的人和器皿，只有民用工具，很容易窃取利息”，但他逃不过陶文的“挑剔的眼睛”。陶文发掘昭陵后，发现“宫制秀丽，与众不同”，但仍被陶文强行发掘并掩埋。

郭威经历了五代的动乱。当然，他不想重蹈唐帝陵的覆辙。避免被偷猎的最好办法是薄葬，而且是真正的薄葬，而不是像李世民那样“自封”。郭亲口解释说，之所以坚持薄葬，是因为“我曾经去西部看过十八个唐墓的所有探险者。没有这种东西，但是有很多宝藏。”为了表现薄葬，郭威再三叮嘱他“提前揭开瓦棺，查看陵墓”，让在场的人作为见证人，证明他是在真正的薄葬中下葬的，没有任何金银财宝。安葬之后，他还在坟前立碑文，告诉盗墓贼“大周要约见嗣皇，因为他生活俭朴，只做纸衣瓦棺下葬”，并“在陵寝附近养了三十户人家”郭威死后，为了避免被盗墓贼打扰，煞费苦心。

后周薄葬对宋代丧葬习俗的影响

宋朝继承了五代的遗风，尤其受到后周王室薄葬传统的影响。虽然宋朝经济发达，社会富裕，但宋朝并没有恢复唐朝的厚葬习俗，而是自上而下形成了节俭的丧葬风气，这主要是由于宋朝在改善丧葬习俗方面采取了以下三项措施，深受后周薄葬之风的影响。

1.皇室带头以身作则，皇陵普遍崇尚节俭。

宋朝皇帝普遍节俭，应该是受宋太祖赵匡胤的影响，而赵匡胤受郭为、柴荣的影响。

赵匡胤的职业生涯与郭威非常相似。他早年也过着艰苦的生活，甚至有过外出流浪的经历；也是经历了世事沧桑，对百姓疾苦有同感；还有，他从一个普通的士兵成长为将军，通过兵变和黄袍成为一代开国皇帝。此外，赵匡胤起初在郭威的帐下从军，后来长期跟随柴荣，受到柴荣的高度重视。因此，他的治国理念深受郭为、柴荣的影响。他即位后也以身作则，提倡节俭，禁止铺张浪费。

在赵匡胤的领导下，除了宋徽宗和宋高宗，宋朝的皇帝普遍节俭，这反映在皇陵上。与秦汉、隋唐、明清等统一朝代相比，在建筑面积、建筑规模、随葬品数量和水平等方面都有天壤之别。宋帝陵位于河南巩义，是北宋七帝和之父赵的葬地。有后妃、皇族、王侯、王孙、寇准、包拯、狄青等名臣陵墓1000余座。规模不小，但比起明十三陵、清东陵的宏伟豪华，宋陵就很寒酸了。作为旅游景点，几乎无人问津。

从宋陵出土的随葬品来看，稀世珍宝、金银器皿、青铜器、漆器等奢侈品的数量是很少的，更不用说与唐、明、清三代相比，也就是与同时期的五代、辽初相比，随葬品的数量和豪华程度都是鞭长莫及的。当然，这种现象与晋人在靖康之耻下劫掠宋陵有关，但也充分体现了宋朝皇室崇尚节俭的一面。

2.政府已经下了三个命令，五个申请，禁止以制度的形式厚葬。

厚葬表面上是儒家孝道文化的体现，实际上是有着自身表象的形式主义。与其死后“厚葬”，不如死前“厚葬”。宋太祖赵匡胤经历了五代的乱世，继承了后周王室的节俭传统。他即位后，接连立下三条诏令，以示安葬，批评人们“赐酒时以歌娱，棺前作章戏，十分不道德，令人费解”。

宋仁宗天盛时期颁布了《天盛令》，其中《葬令》详细规定了各级官员的墓区、墓高、墓规格、棺木材料、石兽数量和随葬品。例如，《治丧令》第21条规定:

“官员的葬礼不应以石头作为棺材和石室，他们的棺材不应刻有彩色的画或石头方块，金宝和玉不应藏在棺材里。”

《天盛灵丧令》的规定基本适用于整个宋朝。历代皇帝多次禁止厚葬，提倡薄葬。这些制度和诏令系统地反映在《太常鹦哥礼》、《元丰新礼》、《政和新礼》等古籍中。宋高宗绍兴二年，针对两广“婚丧、奢学、夸胜、害俗”的厚葬现象，法院特别下令“司令、监要时刻注意，如有违反，重定宪法。”通过三令五申，并加强制度的实施，唐代厚葬之风逐渐消退，薄葬习俗逐渐成为宋代的主流。有的官墓连砖都不堆，还掺石灰筛土，既体现了勤俭之风，又避免了死后被盗，墓砖被村民盗卖。

3.士大夫们自觉自发地通过遗书或文字倡导薄葬之风。

士大夫群体正式形成于宋代。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诚实自律，一生节俭，死后尊重薄葬。他们通过遗训或著书反对厚葬的习俗，教导后代或世人提倡薄葬。这方面的例子不胜枚举:

翰林学士在宋仁宗时，指示宋祁写一篇《治病救人》送给儿子，指出他死后“棺材用杂木，画其四会，三画停，几十年足以蜡我骨架，烂毛巾...种了五棵柏树，坟墓有三英尺高，石头翁仲和其他野兽不能使用。”意思是他的棺材应该是杂木做的，可以简单的画一下。墓上要种五棵柏树，而不是石人石兽。

著名大臣司马光写《书仪》劝世人“小心不要玩金玉珍宝，累死人”；宰相杜延告诫儿子“聚一枕一座，葬一座小坟”；南宋理学家恒力生前曾说，他的棺材“小的更贵，只能装下全身。”...里面什么都没有，皇冠虽然没用，但后面只能裁一折座位”；南宋理学大师朱也主张薄葬。“斋藤优子语言班”说:

“人的坟墓和棺材一定不能太大。让它们只装棺材和棺材是件好事。去年陈家的墓在这里发掘，因为太宽了。.....葬礼不必埋在食品瓶中，这是没有用的。”对于世俗用户来说，棺材里什么都没有。"

由此可见，朱认为墓葬要朴素，不宜过大，过大的墓葬容易被盗；不要用随葬品、粮瓶等随葬品，也不要用世俗的物品陪葬，干净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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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葬是中国传统文化和习俗的重要组成部分。古人讲究“视死如生”，常流行于葬礼。其实是封建传统文化的糟粕。但以郭为代表的后周皇帝率先实行节俭，进一步影响了宋代的丧葬习俗，形成了崇尚薄葬的社会风气。他们开创气氛的做法令人敬畏。在郭为的故乡河北龙窑，至今仍有一段关于“不恭葬、平葬、后周遗风、纸衣瓦棺”的美谈。这是郭为改变风俗习惯做出的巨大贡献，也是他留下的最宝贵的精神财富，至今仍值得我们敬佩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