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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古琴 唐朝雷琴传奇:国宝级古琴,但今人已经不太了解

导语: 无论朝代更迭,世事枯荣,古琴历经数千年而不辍,成为中国文人直抒胸臆的方式,以及怡情养性、励志修心的工具。因此,中国文人自古便有“君子无故不撤琴瑟”的说法。在士大夫的生命中,无论

无论朝代更迭,世事枯荣,古琴历经数千年而不辍,成为中国文人直抒胸臆的方式,以及怡情养性、励志修心的工具。因此,中国文人自古便有“君子无故不撤琴瑟”的说法。在士大夫的生命中,无论是少年及第春风得意,抑或终身不第贲志而没;无论是心有灵犀的快意,抑或红楼隔雨相望的寥落;无论是浪迹天涯游学求道,抑或投荒万里掷笔从戎,古琴都传递着达者兼济天下的雄心,诉说着穷者独善其身的无奈。如此神器或道器多有传世,但在传世古琴中,以唐琴最为珍贵。虽然,唐代古琴并非现存最古老的琴器,但唐代古琴无论从音质、形制,还是历史价值,皆是历代琴器中不可多得的顶级至宝。因此,传世唐琴,实乃历代琴人梦寐以求的神品。“唐琴第一推雷公,蜀中九雷独称雄。”而唐琴家族中,尤以雷公琴为最。

为何中国古代的弦乐器只有古琴传世?而传世古琴中为何又以唐琴最为珍贵呢?对此问题,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北京古琴研究会副会长、琴家郑珉中先生在《唐宋元明琴器流变》一文中阐释得最为详尽。郑先生强调,要说明弦乐器中为何只有古琴传世的原因,必须上溯至七弦琴定形之初的西周时代。当雄才大略的周武王灭商建立了伟大的周王朝之后,大力推行礼制,用以规范人们的行为,提倡音乐尤其是琴乐,用以陶冶人们的性情,所以,《礼记》中才有“士无故不撤琴瑟”和“丧服祥,鼓素琴”的规定。据史书记载,本来当时居丧是要撤琴瑟,不举乐的,但却又规定居丧一年后可以弹没有纹饰的素琴,其用意古人解释说:“礼之所不作而乐作焉,正声入乎耳,而人皆有事父事兄事君之心。”用我们今天的话说,就是“寓教于乐”。在西周时代,实行礼乐教化的对象主要是士大夫阶层,待士大夫教化后,再通过士大夫来贯彻普及,而礼乐的“乐”主要就是指古琴,于是,古琴和士大夫之间便建立了与其他乐器完全不同的特殊关系,从最初的“士无故不撤琴瑟”的理性要求变为自觉的行动,正因为如此,在后来的宫廷生活或民间生活中才有“琴书剑佩不离左右”的风雅之举。古琴既可以存在于文人、士大夫的“书斋”,又可以存在于佛教、道教的修炼密室、青山绿水的自然环境中;同时还可以存在于市井民间的“雅集”中。

在隋唐时代,琴文化已高度发达,专业斫琴家也随着琴文化的整体发展而普遍出现,斫琴名家可谓层出不穷,斫琴工艺也由此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在唐代的专业斫琴家中,以雷、郭、张、沈四家最为有名。其中又以四川的雷氏,江南之张越两家最为突出。出于四川的雷氏家族,共有三代九位斫琴大家,这就是上述诗句中所指的“蜀中九雷”。他们分别为:雷绍、雷震、雷霄、雷威、雷文、雷俨、雷珏、雷会、雷迅。其造琴活动从开元起至开成止,前后约一百二十多年,经历了盛唐、中唐、晚唐三个历史时期,斫琴本领可谓遐迩闻名。

心远地偏的蜀地为何能为大唐帝国贡献那么多斫琴大师?而雷氏家族又为何能独领风骚一百二十年呢?据明人蒋克谦编辑的《琴书大全》记载,隋文帝的儿子杨秀封为蜀王,曾“造琴千面,散在人间”,此后蜀地便斫琴名家辈出。原来,文化的繁荣是和执政者的大力倡导大有关系的。从《陈氏乐书》、《琴苑要录》所记可知,“九雷”中的绍、霄、震、威、俨五人为盛唐开元间人,属于雷氏的第一代。其中,雷俨曾做过雅好艺术的唐玄宗的琴待诏,也就是凭着弹琴的技艺侍候皇上的人,由此可见,雷俨乃是弹琴高手。既弹琴,又斫琴,在四川一直有此传统。当代四川琴家何明威先生、曾成伟先生便既是弹琴高手,又是斫琴高手。我有幸聆听过二位先生弹琴,又亲手抚弄过二位先生制作的琴。而作为斫琴家,他们的前辈“九雷”中,尤以雷威成就最大。

我无缘目睹“九霄环佩”琴的真身,我的目光便久久地停留在两张“九霄环佩”琴的照片之上。一张照片为琴面,一张照片为琴底。在中国现今收藏的所有古琴中,最著名的大概就要数这“九霄环佩”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九”这个数可谓极数,含有“至高”之意,因此,常常与皇权、帝位相关联。这一命名从一开始便预示了此琴身世不凡。“九霄环佩”为“伏羲式”造型,长124.5厘米,肩宽20.5厘米,焦尾宽15.5厘米,高6.5厘米,琴体宽大结实。

“九霄环佩”琴面为桐木制,琴底为梓木。鹿角灰胎,一种结实耐磨性强的材料,赋予古琴一种有力度的音调。琴面有小蛇腹断纹,间杂牛毛断纹。琴背龙池上方刻篆书“九霄环佩”四字;龙池下方刻篆文“包含”大印一方,暗含“包含万物”之意,流露出十分明显的道家情怀;龙池右刻“超迹苍霄,逍遥太极。庭坚”行书十字;左刻“冷然希太古,诗梦斋珍藏”行书十字,及“诗梦斋印”一方。在琴足上方用楷书刻有苏东坡的签名和一首短诗:

霭霭春风细,琅琅环佩音。

垂帘新燕语,沧海虎龙吟。

——苏轼记

凤沼上方刻“三唐琴榭”椭圆印,下方刻“楚园藏琴”印一方。腹内左侧刻寸许楷书款“开元癸丑三年斫”七字,即唐玄宗在位的公元715年。以上铭刻中“九霄环佩”及“包含”印为同时旧刻,苏、黄题跋及腹款均系后刻。琴首下一双护轸为紫檀木所作,据广陵派琴家徐祺《五知斋琴语》所述,当为清康熙年间所装。“诗梦斋”为清末北京著名琴家叶赫那拉·佛尼音布的别号。“三唐琴谢”和“楚园”均为清末举人刘世珩的别号。

“九霄环佩”在清代末年就是北京琴坛的一件重器,当时对这张琴的品评,留下文字记述的有三人。第一人是佛尼音布,得到这张琴后,便马上刻上了“冷然希太古”的评语。第二人是当时的大琴学家杨时百,他非常赞赏“九霄环佩”,对其爱慕殷切之情清楚地表露于其著作之中。他在《琴粹》中写道:“欧阳公之琴记,唐琴在北宋时已不可多得,况更历千年乎?宜乎今日唐琴如凤毛麟角也。近时都下收藏家,仅……佛君诗梦之‘九霄环佩’,其声音木质定为唐物无疑。……其余予收藏及所见虽不乏良材,要不能与数琴埒。”第三人是当时藏有“飞泉”、“独幽”两张唐琴的李伯仁。李伯仁为大琴学家杨宗稷弟子,杨氏将“飞泉”、“独幽”二琴定为“鸿宝”,而拥有两张“鸿宝”的李氏却将“九霄环佩”奉为“仙品”,“鸿宝”与“仙品”之间的差别,自可不言而喻了。

“九霄环佩”琴继佛氏之后,大约在1920年左右被逊清宗室红豆馆主爱新觉罗·溥侗所得。其后,溥侗举家南迁移居上海,“九霄环佩”亦随之南徙,遂成为上海琴坛名器,被收藏家刘世珩所得,且饮誉上海。1953年,经文化部文物局局长郑振铎提出,文物局从刘氏后人手中以重金购得,并转交故宫博物院,珍藏至今。

对“九霄环佩”是否为雷威所制,曾一度存有争议。后来,几乎所有专家学者皆一致认为“九霄环佩”为唐代最杰出的斫琴家雷威所制。一个可以佐证的细节便是,琴腹内依稀可见龙池纳音处典型的雷式经典造型。其实,已故湖南琴家李伯仁先生早在半个世纪以前,就在《玄楼弦外录》中提出“九霄环佩”乃唐代雷琴。现代音乐史家杨荫浏先生在《中国音乐史稿》中,也十分明确地把“九霄环佩”定为雷琴,并进一步肯定“九霄环佩”为一代斫琴大师雷威制作。

雷威所制的雷琴在槽腹制作上与众不同。苏东坡在《东坡志林》中写道:“唐雷氏琴,自开元以至开成间世有人,然其子孙渐志于利,追世好而失家法。”然而,什么又是“雷氏家法”呢?《杂书琴事》中说开元十年造的雷琴,“琴声出于两池间,其背微隆若薤叶然,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此最不传之妙。”可见琴腹纳音的特殊做法,亦即上述雷氏第一代人所创造的家法。从“九霄环佩”琴的纳音来看,都是在稍稍高的纳音中间,开出一条约五分深、一寸宽、通贯于纳音始终的圆沟。它既未增加琴面的厚度而影响发音,又使龙池凤沼两个出音孔变得稍稍狭隘,借以延长共鸣箱中余音的扩散。这是雷威制琴的又一个特点。

雷琴的声音特点,据《琴苑要录·斫琴记》云:“唐贤取重惟张、雷之琴。雷琴重实,声温劲而雄。张琴坚清,声激越而润。”《陈氏乐书》云:“然斫制之妙,蜀称雷霄、郭亮,吴称沈镣、张越,宵、亮清雄沉细,镣、越虚鸣而响亮……凡琴音响者则必虚干,无温粹之韵,雷氏之琴其声宽大复兼湿润。”《渑水燕谈录》说雷琴“音极清实”。晚年退居汝阴的欧阳修在《六一诗话》中说,雷琴“其声清越,如击金石”。用传世的唐代雷琴相对照,具有家法特点的盛唐之作,虽已经历了上千年的自然变化,而上述音的特点依然存在,与其他古琴相比较,其“清越如击金石”与“湿劲而雄”之异犹感突出,“九霄环佩”之音正是如此。可以说,“九霄环佩”是“九德”兼优之琴,是非常罕见的珍品。

“九霄环佩”既是传世雷琴,又是传世唐琴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张。其实,从今天仅存的十几张唐琴中,可以认定的只有雷氏一家所制琴,这是因为雷琴不仅被唐贤所重,而且更被宋贤所重,他们收藏雷琴,并详细地记录于各自的著述之中,为后世识别唐代雷琴提供了重要依据。

作者简介:席永君,诗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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